所以秦政又把那个句号涂掉了。
也没有留名。
他不是司徒长霆,写秦政林墨羽也不认识秦政是谁。
秦政趴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六个字。
盯到意识模糊。
像快睡着了一样。
他闭上眼。
也的确没有再睁开。
*
魏寅庄来晚了。
当他挣开判决系统毫无意义的束缚,缩地千里到那个傻子身边时,是凌晨两点。
那个傻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魏寅庄听不见他的呼吸了。
破天荒地,魏寅庄有生以来第一次慌乱起来。
他伸出手,摸在那个傻子脖颈一侧——
还有着活人的温度。
但没有跳动了。
那个傻子也没再被他稍稍一碰,便慌里慌张,像被蛇咬了一样惊慌失措,爬也要从他身边爬走。
傻子很安静地趴着,魏寅庄的手搭在他脖颈上,他却没有反应。
那团塌塌白毛前面,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像在手里握过很长时间。
魏寅庄没有去拿。
他看得见上面的字。
魏寅庄很慢很慢地坐在床侧,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纸条,一动未动。
床上的人也一动未动。
两个人的室内,从来没有安静过这么长的时间。
现在,可以一直、一直、一直,近乎永远的安静下去了。
天亮了。
*
秦政再睁开眼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闭眼的时候是晚上,睁开眼的时候还是晚上。
但场景从室内换到了室外。
迎面不再是皴人皮肤的冬风,而温温暖暖、柔柔和和,有春水枝芽萌发的味道,还有近乎要塞满鼻腔的酒气。
耳边嘈嘈杂杂,一片哗乱。
秦政低了低头。
身上衣服,红的,袖子又长又宽。
古人衣服。
秦政吓得抬头——
仿佛置身于某某影视城,来往行者,无一不是古人衣着,连树梢上成排吊起的红灯,也没有一个是LED管,全是竹削纸糊的六角灯。
刺激。
秦政还没来得及把四周端详一遍,满心新环境的惊奇时,忽然一个女人过来推搡他,声音又娇又媚,说话像调笑一般:“王爷……入洞房呀,新娘子等你呢……”
王爷?
秦政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03机械朗读:
“大婚之夜,她涅槃重生,回到了那让她一生痛入骨髓的黑夜!
上一辈子,她爱得痴狂,爱得忘我,最后却换来家破人亡,一杯毒酒了结!
这一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且看凤凰之女如何翻手为云覆手雨,媚惑天下,惊艳重生,将俊杰男子的心尽数收归囊中!”
秦政听得麻木,呆呆问:‘这是什么?’
03:“《邪王独宠:不负痴狂不负卿》的简介。”
秦政闻言沉默,艰涩问:‘……你读给我简介干嘛?’
03似乎从刚才的简介中重复出一段:“谁料到,前生那个冷酷无情置她死地而不顾的邪王司马天擎,竟在大婚之夜霸情独宠,宠断她两根肋骨!”
秦政:‘……’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03:“叮!检测到《邪王独宠:不负痴狂不负卿》剧情任务,请您尽快完成洞房剧情点,宠断女主角凤倾离两根肋骨!”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安宇风又假又坏→安宇风说的“接手下半生”不是说的好的意义上的接手,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上次林暖暖肇事逃逸,也是安宇风把林暖暖主动推出去了_(:з」∠)_
第40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1)
秦政沉默, 沉默,再沉默。
他与新娘隔着一扇门,新娘在门内等他,他在门外站着。
‘宠断两根肋骨?’
“是的。”
秦政以司徒长霆的深沉目光、以司徒长霆的冷酷神色站在门口一动没动,好像他与屋内等着与他行合卺礼的新娘之间,除了这扇门,还有一层无形结界,让他半步都迈不开。
喜娘见王爷端站在门口八风不动,毫无入洞房的想法,不由心中发憷
这门亲事王爷是该不满意,那新娘子凤倾离虽身为相府嫡女, 却早早死了娘, 在相爷家也不受宠, 连那庶女妹妹凤倾月都不如……
而贵为镇北王的司马天擎又是何等人物?!
大周国上下, 老幼妇孺、市井花街,又有谁人未听过镇北王的名声, 哪处未传过镇北王的赫赫战绩?!
镇北王司马天擎, 四岁习武,九岁出边关,十二上战场,未足十三便带领军将打下了振奋大周国的一大胜仗!
镇北王,是领兵打仗无人可望其项背的天才, 是浴血奋杀出来的杀神, 是以一人之力镇大周国北边戎乱、保大周国万世安宁的战神!
哪怕当朝王上, 镇北王的胞兄司马瑾,都对镇北王忌惮三分而不敢动手。
因为镇北王手里那支镇边的四十万镇北军,只认镇北王司马天擎一个将主!
镇北王,实乃千古之名将,功垂青史之奇才!
这般的战神,一个像凤倾离那般平平无常、空有相府嫡女身份和一张艳压京城的脸的女子,的确上赶着也配不上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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