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媱望着那两个站在一起的男女,张了张口仍然吐不出半点声音,她就这么躲在墙边偷偷的看着他们,而后在那低头的女人抬头的瞬间侧过了身,躲在了墙壁的阝月影下。
我在……躲什么呢……?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看了无数次的学校地板,花色的大理石斑纹印着她的身影,耳畔响起那个女人略带犹豫而羞怯的声音。
「莫景疏……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闵媱垂着眼瞅着自己白色的鞋,看着上头白的刺眼的色彩突然觉得怎么今天的阝曰光这么耀眼。
如果是雨天就好了。
眼眶一痠,心里的酸涩象是打成死结的绳,石更生生的卡在凶口,滞闷的慌。
她听见那男人轻轻地嗯了声,语气淡淡,不像拒绝,但也不似答应。闵媱微微侧身,偷偷地觑了一眼……莫景疏背着光站在和煦的阝曰光下,哪怕他是背对着的,她都能够想象的到方才他那一声漫不经心的应声应该是正勾着唇痞痞的笑……
闵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漠然一片,墨黑的眼含着伤,象是失了光泽的珍珠。这能怪谁呢?是她自己不回应他的,若是他答应了别人的告白……她又能如何?
「抱歉,我没女朋友,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猛地回首,瞠着眼望着那站在背光处的男人。
「可是你们没有在一起啊……我不好吗?你不能考虑一下我吗?」那女人抿着唇,脸上有着被拒绝的恼羞与不解。
他轻笑,抬头淡淡地瞅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我只喜欢我养了十年的菟丝花。」
墙的后头,闵媱猛地红了眼,捂住了唇,潸然泪下。她犹自沉浸在巨大的愧疚与失而复得的……莫名的庆幸里,所以并未发觉那告白失败的女子早就离去,而那男人甫一回头便瞅见了她没有躲藏好的半个身子。
莫景疏抿着唇笑了下,如果他没记错,今早那姑娘出门时穿的衣服好像就是白色一字领的上衣与深蓝色的长裙?
他慢慢地走到她的后头,垂着眼望着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嗓音哑哑地问:「都听到了?」
闵媱浑身一颤,抬头诧异地瞅着他,黑眸滚落了泪珠,像滴在了他颤动的心上。莫景疏无奈地笑,温热的指腹贴上了她的面颊,软声哄她:「乖媱媱,哭什么?」
她咬着唇,眼眸一眨泪珠又落了下来,他一一抹去,嗓音宛如甜到化不开的蜜。
「哭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喜欢我养的菟丝花,养了几十年了……怎么能放走妳?而且妳不能离开我。」他笑:「离开我的妳就不是菟丝花了……离开我的妳就像兔子,寂寞时会忧郁死的。」
「我不是兔子……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没有谁就会死的……所以如果你真的……真的想离开我……也没关系的……」闵媱撇开视线,馀光瞥见一旁两人之间的空缺,她满心想窜出去好躲避他灼人的视线,然而莫景疏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将她困在墙壁与他之间,他垂眸,看着眼前别扭却又痛苦不堪的女人,瞇了瞇眼。
「可是闵媱,妳是菟丝花,天生就是要附着在乔木上的。」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闵媱猛地屏息,感受到手下一跳一跳的心脏让她忍不住浑身一抖,她抿唇,抬头用弥漫着水雾的双眼瞅着他,嗓音几乎哽咽:「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他双眼凝视着她,语气温柔:
「媱媱,我就是妳的乔木。」
「我心甘情愿的给你养分……用爱浇灌让妳成长,所以答应我,好好的利用我、攀附着我……一辈子。」
闵媱哭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哑着嗓音一声一声地喊着好,哭得像个孩子。莫景疏笑瞇了眼,伸手温柔地抱住她,紧紧地,宛若至宝。
妳是我的菟丝花,我是妳的乔木……
馀生,只爱妳一人。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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