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后悔把她弄出国去了。
谁能想到她自尊心那样强烈。
魏真雾才去插班的时候,新同学们对她还算友好,但是她太忙,没空融入任何圈子,同龄的男女生们话题与国内完全迥异。
她无心,别人也不会带着她。
久而久之,她成了特立独行的那个人。
校园的氛围规矩是,你可以丑,但是绝对要合群,否则最好也不要长的太好看。
漂亮这种东西没办法遮掩,东方面孔不是西方审美主流,却仍然不止一次有人约会魏真雾出去。
平心而论,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异土人士,在十七八岁仍属于黄金年龄,个别男孩子生的像天使一样漂亮。
但是他们利用颜值的时候,却不会夸赞自己的美丽,隐隐类似孔雀开屏却遮了块布的感觉。
去到异国的第三个月,魏真雾仍然听不懂当地的某些俚语。
那个被她拒绝了多次的男孩子很是挫败:你别这样,和我们玩玩怎么了?
他想约她去他们晚上的趴。
如果成功了,他无疑是整个班里最有排面的崽儿。
少年人的虚荣心事实在太好猜,但是魏真雾真的很忙,她没空享受,阔别故土的理由不该是为了玩乐。
她再一次拒绝那个男孩。
男孩儿有点尴尬:真好奇你以前的朋友是什么样子,你的国家的男孩子是不是都很酷。
魏真雾说:是。
总之,她已经见过最好的。
这句话说的可能过分了,那是他们班最帅的男孩,也许有人认为她种族歧视,或者撒了慌,反正从此以后,她被整个班级排斥在外。
任何活动都没有人通知她,有意无意,会有人撞她肩膀,背着她说一些无聊话。
魏真雾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出国以后,为了省钱,魏真雾选择了一个寄宿家庭,房子的主人是一对爱心蓬勃的中年夫妻,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他们亲生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亚历山大和辛西娅,并且还有另外一个拥有印第安血统的寄宿生。
只不过魏真雾至今没搞明白印第安小哥的真实名字,他们交集不多。
每次回到寄宿家,都很热闹,亚历山大和辛西娅同是十五岁,辛西娅聪明理智,亚历山大莽撞热血与小黑同一阵线争夺客厅游戏机沙发餐桌板凳等等一系列无聊生活用品的使用权。
辛西娅曾经努力拉魏真雾进她的阵营,因为她发现傻兮兮的亚历山大对别的女孩子就像对男人一样无感,对着魏真雾却很乖,女孩子对感情总是很敏锐,
不过魏真雾不愿意扯进小孩子的纷争里,所以拒绝了,只有可怜的辛西娅独自一人为了使用权问题在战斗。
日子一天天的过,魏真雾偶尔主动给陈三叔打电话,问他魏莲过的怎么样。
陈三叔说很好。
魏真雾说谢谢,那是她转学过去的第四个月,天空又开始飘小雪。
魏真雾从□□工的小餐馆里拎出一包垃圾,小巷子里的流浪汉裹着皮衣逗狗,魏真雾把垃圾袋丢在垃圾桶里,略站了一分钟。
开始她很好奇,店里不会留过夜的面包,一天而已,面包也没有变质,她想把面包送给那些流浪汉,但是结果遭到了白眼,仿佛她罪恶滔天。
现在她已经不会多事,暖了暖手,才要转身,意料之外的,见到一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毛衣,没有戴围巾,耳朵冻的通红,眼睛也是红的,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魏真雾。
那么好看的男孩子,眼睛一眨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似的。
魏真雾向前走了两步,他的眼泪没出息的流出来。
她真的把他欺负惨了。
流浪汉与他的狗一起,纳罕的瞧着那个黑头发的姑娘被一个东方小伙子扯进怀里边,男孩子哭的比女孩子委屈多了。
简礼找了魏真雾太久,他妈看的紧,好不容易偷偷跑出去买了票,落地之后也是陌生,凭着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消息,多难才能找到她。
谁又真是铁石心肠呢。
魏真雾把人从后门领进去,没有人喝热水,她花钱买了一杯咖啡给简礼捧着。
他不要,肉麻的要死,一定要把人抱着,冰棍似的指头塞外他腋窝里,这是长记性了,也知道求安慰。
魏真雾是真的心疼他,让他冰凉的手放在她腋窝里,相熟的同事诧异的看了好几次,总归尊重隐私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也是因为魏真雾做冰山美人太久了,她才来的时候看着太小,又不爱讲话,有人挤兑她,甚至有厨子占她便宜,但她不是好惹的,抄起炉铲就是你死我活的狠劲,她干活利落,老板自然喜欢,也就没人招惹她了。
简礼连外套都没有是假的,不可能买外套的钱都没有了,但是魏真雾这会儿没空和他计较那么多,去老板那里请了假,把自己的外套分他一半走出去。
你住哪里?
她根本不问他为什么来,怎么来的,呆多久,二人都有一种不问前程的默契。
简礼说没地方住,本就没有行李,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魏真雾只好问他有没有护照,自然是有的,他还有一些现金,就近找了便宜的小旅馆开了房间。
这算是简单的安顿,但是还不行,简礼抱着魏真雾的腰不让她走,头埋在她颈子里不说话,就是不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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