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伺候的主!李秘捏紧小手帕,满脸纠结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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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缺做了一个梦。
小时候,孔缺有一个很软很软的白色抱枕,他偷了一只黑色水笔,背着所有人在抱枕上仔仔细细地描下了白月光的模样。
那时他刚从井里出来不久,对白月光的长相还很深刻,画得很像。
白天他将枕头翻过来,将有画像的一面小心藏起。晚上睡觉的时候,等房间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再偷偷把有画像的那面朝上,贴在画像旁边睡觉。
孔缺试图幻想白月光的一切,就像幻想这世上另外一个自己。
月亮那么高,他有自己的小床和枕头吗?
他每天要吃多少药,打多少针?
他每个星期都要“考试”吗,不知道成绩有没有他那么好。
孔缺心里生出了不合时宜的向往,他想活下去,想走到月光之下,再见白月光一面,问问他考试考几分。
很久之后,孔缺才知道,白月光确实需要考试,但考的内容和他完全不一样。
每个星期天,孔缺需要杀死一条狗,有时候是很凶的会咬死他的大型犬,有时候是温顺的不会攻击他的小狗。
这项考试,孔缺从来都是满分,他不会因为恶犬骇人而退缩,也不会因为幼犬可爱而手软。他杀它们,就像毫无感情地撕开食物的包装袋。
可是那一天,孔缺犹豫了,他发现那条藏獒的眼睛很像白月光,蜂蜜色的,水透明亮。
一瞬间的犹豫,藏獒扑倒了孔缺,对着他的脖子张开了血盆大口,孔缺没有濒死的恐惧,轻轻笑了。
他觉得藏獒的眼睛,真好看。
他不介意被拥有这样好看眼睛的生物咬死。
下一秒,嘭嘭几声枪响,子弹穿过去,漂亮的眼睛,毛茸茸的脑袋炸开一朵朵白红相间的花。
热腾腾的血淋下来,孔缺看见了他的父亲。
穿着一身白大褂,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医生,手里却握着一把枪。
孔缺:“父亲。”
父亲蹲下来,抹了抹他脸上的血,温声笑道:“为什么犹豫了?”
孔缺顿了顿,低头道:“……不知道。”
父亲笑了笑,鼓起掌来,“看来你不仅有了同情心,还学会了骗人。很好。”
孔缺:“……”
“考试没及格,要接受惩罚哦。”
孔缺:“好。”
不及格的惩罚是接受半小时电击,孔缺并不害怕,他已经习惯了。
父亲打了个响指,妈妈面无表情地拿着一个白色的枕头走进来。
是他的小枕头。
孔缺扑过去,被父亲一脚踹开。
“不要……”孔缺第一次出口哀求,“别碰他……求求你,父亲。别碰他……”
“你不应该拥有情感……”父亲将枕头扔在地上,朝着画像开了一枪,“宝贝,我会替你杀了他。”
父亲扶了扶眼镜,脸上仁慈的笑意加深:“你要记住,他是因为你死的。”
梦的最后,他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只够捏紧破碎的布料,手上的血沾在了白月光鼻梁上的小痣上。
从那以后,孔缺再也没有枕着柔软的东西睡觉过。
所以,他现在枕着的是什么呢?
软软的,热热的,还会发出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沉稳有力。
那不是他的心跳。孔缺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层次分明的双下巴深深地刺痛了孔缺的眼。
方满举着手机看电影,对上怀中孔缺幽深的眼眸,被吓的战术后仰,“醒啦?”
孔缺做出霸道总裁的经典动作,伸手掐住方满的两个下巴,冷酷道:“……果然应该送你抽脂。”
方满:“!!!”
第26章 一颗玉米引发的惨案
孔缺说话的时候没有笑, 给方满一种他要搞事的不详预感, 顿时求生欲暴涨,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孔缺,讪笑道:“你看, 我俩都睡过了,怎么也得有点同床之谊吧?”
孔缺静静地盯着方满递过来的矿泉水, 没有接,反而往四周看了看。
方满:“找什么呢?”
孔缺道:“我的眼镜。”
方满感觉孔缺这一觉睡醒,好像傻乎乎的, 谨慎道:“你昨天来的时候就没戴眼镜。”
“哦。”孔缺说完,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方满的脸看。
方满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如果说别家总裁的眼睛是个能显示七分深情三分凉薄的扇形统计图,孔缺的眼仁就像用水笔在纸上涂的圆形,纸被笔尖磨损, 破了一个黑色的洞。
方满察觉到被抓去抽脂的危险,立刻呼哒哒地上了跑步机,热火朝天地减起了肥。
孔缺:“……”
方满:乖巧。
孔缺盯着方满, 他的脸与梦里的画像迷迷糊糊地重合起来, 虽然方满的脸大了一圈, 细节还是能对的上。
孔缺呼吸一窒,将脑海里的两张脸强行分离。
没有人能在父亲手中活下来, 哥哥已经死了, 再也没有可能变胖了。
孔缺掐了掐鼻梁, 没眼镜在上面架着让他很不习惯, 一丝微笑缓缓浮现在嘴角,他理了理衣服,礼貌向方满告别:“再见。我很期待你瘦下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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