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经管院的其他球员都没有反应过来,唯独陆琛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在他传球之前便已经起跳,接球扣篮,完成了一记漂亮的空中接力。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速度快到令人不可思议。
但最可怕的,是他们两人心有灵犀般的默契程度。
卓逸然回眸看向他。
他知道陆琛看出来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再加上全场的层层夹击,他很难赢得那一记收尾球。
事实上,刚刚那一下助攻,几乎已经用光了他的最后一丝爆发力。
还好,陆琛都接住了。
“交给我。”
这是赛场上最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无需开口就彼此明了的默契。
在哨声吹响的一瞬间,经管院的观众席发出了今晚最响彻云霄的尖叫和欢呼。
“卧槽!四强啊!”钟翰一路冲过来,将所有人揽在一起,“陆哥!你今晚帅出新高度了!”
卓逸然被他搂紧,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仿佛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弛,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身旁几个alpha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让他一时间感到不由自主地腿软,缺氧的心脏跳动得更加疯狂,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怀抱被松开,趁着众人两两拥抱击掌的功夫,卓逸然憋着最后一股劲,转身奔向洗手间。
不知道是刚才的大幅度运动对体力的消耗过多,还是频繁的注射使得身体对抑制剂的耐受性越来越强,卓逸然没想到这一针的保持时间会这么短。
扣上单间门的那一瞬间,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力气,后背靠在隔档板上,勉强支撑住身体。
抑制剂失效后的反应比他想象得还要剧烈,瘫软的感觉从小腿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上蔓延,全身的温度急剧升高,额头和脸颊几乎很快就覆了一层薄汗。
呼吸越来越急促,演变成一声声完全无法抑制的低喘,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
卓逸然拼命咬着牙,从包里翻找到最后一支抑制剂,他的手已经颤抖到不成样子,极为艰难地将它抓牢,却发现手指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撕开那一层薄薄的塑封袋。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吱呀声。
卓逸然心下猛地一沉。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重重地关上,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手里的抑制剂掉落在地上。
随着脚步声的快速逼近,隔间的门外响起了低沉的声音:“开门。”
在听到熟悉声线的一瞬间,卓逸然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又被另外的不安情绪所取代。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反应,此时此刻,除了喘息以外,他无法完成任何多余的动作。
几秒钟的沉寂后,塑料门扣发出断裂的声音,隔间的门被人用蛮力推开了。
卓逸然是第一次在陆琛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
他英俊的眉眼间浮着一层浓重到挥不去的阴翳,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此刻盛着无边的愠色。
并不是怒火中烧的模样,他连怒气都是冷的,只消对视一眼,便令人如坠冰窟。
卓逸然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要一开口,唇齿间泄出的尽是意乱情迷的喘息。
这声音听起来太热切难耐,陆琛紧紧盯着他的眸色骤然一沉。
卓逸然的头向后靠在隔板上,仰起脸看他,就在那一瞬间,他从陆琛的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气息。
仿佛猛禽俯视着他的猎物。
下一秒,陆琛伸手撑住他身后的隔板,猛地凑近了他。
卓逸然无处可躲,下意识地别过了脑袋,这样的反应似乎让陆琛怔了一下。
陆琛没有再动作,卓逸然的鼻尖却倏地泛起一阵清冽的醇香,这熟悉的味道已经无数次地出现在午夜的梦里,仿佛世间最迷人的解药,瞬间抚慰了他浑身的燥热与不安。
“你……”短暂的缓解终于让卓逸然能张开嘴,然而自己的声音却与想象中大有出入,他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为什么不说实话?”陆琛将他抵在隔板上,两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相碰。
“……我得上场。”卓逸然嘶着气回答他。
“上场?”陆琛冷声重复了一句,“然后在赛场上被人……”
他果然还是看到了。
卓逸然的心头倏地燃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羞愤,他咬着后槽牙,难堪地挪开了眼神。
陆琛没有把话说完,撑在他脸侧的手蓦地攥成了拳,手臂上立时爆起了几根青筋。
那只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如今这样使劲,想来一定痛得要命,卓逸然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将他的手掌舒展开来,却根本没有丝毫力气。
空气中的味道比刚才更浓重了几分,这气息对他来说是暂时的解药,却也是最烈性的迷-药,在短短一分钟的缓和过后,贪婪的身体便开始食髓知味地索求更多。
卓逸然的脸色比方才又红了几分,喘息声再次变得急促,眼里不受控制地噙满生理性的泪水,沾了一点在睫毛上,显得水光潋滟,弥乱却诱人。
像是被火舌燎到一般,陆琛的呼吸一滞,然后迅速地挪开眼神,仿佛隐忍克制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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