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晚懒懒地抬眸:“不太想收。”
穆清余狐疑地盯着他。
“你知道的。”陆归晚敷衍地笑笑,“像我们这种alpha,比较厉害,不释放信息素,会憋死。”
穆清余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因为身上的症状已经消了,还能再凑合着过,穆清余懒得再去宿舍换衣服。他撑着下巴翘腿在算题目时,那东东沾了一身汗,手指转着篮球回来了。
他经过穆清余身边,又错愕定住,慢慢转过身,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噘嘴耸鼻,弯下腰凑近闻了那么两三下,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穆清余在百忙之中赏赐他一个眼神,刚正面和他交锋,就见那东东脸色大变面目衰败,把篮球往地上一砸,自己扭头跑了出去。
“喂!”穆清余没叫住他,只好踩住弹跳的篮球,往后一勾卡到了陆归晚的座位下。
莫名其妙。
他继续低头做题。
那东东站在天台吹凉风,今天风大,风把他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谢黎抬眸看了他一会,玩游戏的手指动作不停,那东东用余光扫到他,一脚踢过去:“玩个屁,没看到我心情不好。”
谢黎躲开,语气无奈:“我的祖宗啊,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到现在也该停了吧。”
那东东两手下垂趴在铁栏上,有气出没气进:“现在就是觉得做人没意思,很没意思。”
谢黎指着下面:“跳下去,跳。”
那东东茫然地抿唇。
谢黎适时提醒他:“左手小可右手小美,生活怎么会没有意思。”
那东东道:“顺序错了,左手小美右手小可。”
谢黎乐了:“这还有区别?”
那东东哼笑:“你不懂,左手比右手更加靠近心脏,说明相比小可我更喜欢小美。”
谢黎点了下他的脑袋:“天天在想什么。”
那东东矜持地白了他一眼。
谢黎抱手,后背随意靠着栏杆,问原因:“所以到底是谁惹我们小霸王不高兴了?”
那东东说名字:“穆清余。”
他把穆清余穿陆归晚衣服这件事跟谢黎说,谢黎错愕:“就这件小事?”
“这是小事?”那东东不悦,凑过脑袋悄悄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小晚对穆清余很特别,还借衣服!我都没穿过小晚的衣服!”
谢黎奇怪:“你好端端为什么要去穿他的衣服。”
那东东也跟着奇怪:“你不想吗?”
“我他妈为什么会想?”谢黎发现自己跟那东东的思路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他苦恼地仰头望了一会天,败下阵来,“你每天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在对视的沉默中他立即福至心灵:“你不会是……”不会喜欢小晚吧。
那东东懵懵懂懂地看他:“不会是什么?”
谢黎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那东东被风吹成傻逼:“?”
谢黎试图说服他:“你是不是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不然按照正常逻辑,你从教室里面跑什么,你为什么会因为借了一件衣服就生气,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谢黎开始肯定:“对,你喜欢他,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那东东:“?”
他整理完思路,犹豫地问:“你是说我喜欢穆清余?”
谢黎:“?”
“我去你的!”那东东火冒三丈,“谢黎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是不是阿姨天天给你吃补品把你的脑子吃坏了,我跟穆清余才认识几天,还有我是A,A!A!!!我从来不搞AA恋!哦对了,老子喜欢一个人,至于一直跟他对着干吗?”
谢黎有点被他带偏了:“打是亲骂是爱,再说你也还没分化,谁知道是A还是,等等。”他为那东东的理解力崩溃,“我没说你喜欢……”
那东东撒腿就跑,不听:“绝交,我们玩完了谢黎,臭孙子!”
他把天台的门重重甩上:“臭孙子!”
谢黎没追不上那东东,忍不住停下来骂:“傻逼,你给我回来!操,那东东你这个傻逼!站住!”
“臭孙子!”那东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来,“刚才叫我小祖宗,现在叫我傻逼,你的川剧变脸哪里学的,还有两幅脸,绝交!”
谢黎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烦躁地抓头发。他怀疑是不是小时候,他跟小晚两人哄着那东东用脑袋砸核桃,把他的脑子砸坏了。
穆清余今天受了一下午的罪,总觉得如芒在背,他起先只当是早上的事故留下的短暂后遗症,直到有一次转身,恰好发现那东东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东东才微微回神。
穆清余无声问:“看我干什么?”
那东东迅速把头低下,埋进手臂弯,露出一头毛糙糙的黑头发,耳后根红了一大片,穆清余狐疑地嘀咕一句,正准备转身回去,又见后者偷偷抬了只眼瞄着他。
穆清余抛了张纸过去:“喂?”
“不用理他。”谢黎的手掌按在他的课桌上,挡住两人之间的火热视线,他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无声解释,“他这里有病,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哦。”穆清余终于转过身了。
晚自习,他出去放水,卫生间建在一层楼的拐角,他刚走到那里,正面迎上从楼下上来的林疏言,穆清余和他擦肩而过,烟草味的信息素在一瞬间释放到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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