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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应该都是做工精良的上品,却并非处处贴金带银,不很浮夸和贵气,完全没有那种暴发户的低级品味,反而给人一种几经沉淀的感觉。
    很舒服。
    要是陈大人这性子,像是家中陈设一样叫人觉得舒服就好了。
    顾和以心里偷偷祈祷了一番,希望陈大人这次叫她来,能给她带来想要的好消息。不过她这回不像之前两次,这回她心里是一点儿也没紧张,她和内务府,除了因给宫里提供香料这点有那么些许联系,也就没什么别的事儿了。
    上回直接被陈大人拒绝在了陈府门外,她都经历过了,这回再差还能差到哪儿?
    正胡思乱想着,陈顺进了厅中。
    他压着嗓子沉声道了句,“怎的也没人给顾大小姐看座。”
    顾和以心中腹诽,你没提给我看座,谁敢给我看座啊。
    不过腹诽归腹诽,其实她还是记着陈大人这一遭是帮了她一个忙的,作了个揖,恭敬中带着些拍马屁的嫌疑,“陈大人,今儿个陈大人就像是那及时雨,赶在刘婆子和那薛家的下人动粗之前叫人将和以带到了府中,可是帮了和以大忙,和以多谢陈大人了。”
    就算不知道刘婆子和那两个壮汉有没有动粗的想法,她还是故意说得严重了些。
    陈顺瞥了她一眼,跟上回一样兀自坐在了主坐上,“顾大小姐坐吧,你这谢字,还是等会儿再说吧。”顿了一下,他又往旁边一瞥,“还不看茶。”
    话音未落,立刻就有下人上了茶。
    顾和以乖乖坐下,接了仆人端上来的茶盏,浅饮一口,放在了身旁的漆木桌上。
    这回顾和以身边跟着的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婢女,陈顺的目光在贺穆清的脸上滑过,刚要收回目光,却又顿住,捏着茶盏没动,将视线在贺穆清的脸上、脖颈处和身下扫视了一圈,又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两眼贺穆清的姿势与神态。
    然后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贺穆清在感觉到陈顺视线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尽量低着头不抬眼去看,不让自己的神色露出什么不自然来,并且祈祷这位陈大人以前七年从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这么个小小宫奴身上。
    收回了视线,陈顺没立刻提大内的香料供应这事儿,而是闲聊了起来,“近来顾大小姐倒是出名,顾大小姐绝不与人共侍一夫,还扬言要薛家少爷休了妻妾,可就连本官都听说了。”
    顾和以眼皮一跳,就这么一点儿破事,还真叫那刘婆子传的沸沸扬扬了?
    陈大人都听说了,那应该是京中不少人都知道了。
    不跟人共侍一夫,这就是她的底线,至于叫薛家少爷休了妻妾,只不过是她为了表现自己娇蛮随意说的而已,就算那人休了妻妾,她肯定也不会嫁过去的。
    陈大人这话,她倒是没有必要否认,于是撇撇嘴道:“陈大人听闻的不错,和以确实是接受不得与人共侍一夫。”
    “呵,顾大小姐倒是有几分心气儿。”
    陈顺这么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嘲讽她,不过以顾和以的猜测,多半应该是在嘲讽她。
    顾和以也没把陈顺那稍带着讽意的话当回事,而是故作正经的问:“陈大人,您想想,这被人从上到下舔过一遍的黄瓜,就是洗干净了再给您,您吃吗?”
    陈顺一听这话,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被顾和以这无比大胆甚至是惊世骇俗的比喻惊到了,一向表情淡淡的脸上终于稍微破了功,眉头深深皱了一下又摊开,露出了一个有点儿便秘的表情来。
    他知商户之女、尤其是这种借着时势短时间内兴起的商户之女,大都不通文墨,甚至是粗俗不堪,便只是轻哼一声。
    刚想慢条斯理地讽一句“你倒是懂得多”,还没开口,却又听顾和以自己小声嘟哝道:“那么恶心还不如没有这黄瓜呢。”
    陈顺贺穆清:……?
    “啪”的一声响,陈顺将手中的茶盏怼在了漆木桌上,因那茶只小口饮了一点儿,这么一下子叫茶水溅出来了不少。
    他眯了眯眼,那张常年温温润润有几分笑意的脸上,少有地带了些危险的气息,“顾大小姐,你这话是何意啊……?”
    说完,他脸上的气儿就立刻顺了下去,又似笑非笑地瞧了两眼贺穆清,“所以顾大小姐,才带着这么个下人在身边?”
    贺穆清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当然知道陈大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猛然抬头,他用一双满是惊恐和祈求的眼睛看向陈顺,露出了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陈顺瞧见,磕了磕眼,哦,原来这顾大小姐还不知道。
    顾和以听见陈顺那两个问句,后面那句话有点没懂是什么意思,但前面那句……她知道是自己小声嘟哝被陈大人给听见了,于是心里一边感叹陈大人听力真好,一边想抽自己一巴掌。
    就好像她是在故意内涵陈大人似的。
    不过她只装作没听出来陈顺刚刚语气中的怒意,一脸正经地解释道:“和以是说,与其嫁给三妻四妾的人,还不如孤独终老。”
    “唔,这么回事。”陈顺轻声应了一下,瞧顾和以那样子,应该确实没别的意思。
    谅她也不敢。
    他那气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并不欲在这么件事儿上过多纠缠,至于她身边儿那个人么……他瞧着并不眼熟,可又觉得像是见过,不知是从宫里逃出去的还是从王府里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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