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玲大步离去,而宋清兮则轻轻弯了弯嘴角。
她不爱管闲事,但这个时候,既然有人想出头,那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韩濯缨并不知晓。
离开皇宫后,她发现马大伯竟然还在老地方等着。看见她过来,他还招了招手:“韩姑娘,怎么样?”
“没选上。”
马大伯心思一动,安慰道:“选不上也没什么,就当是进宫见世面……别难过……”
韩濯缨只勉强笑笑:“还好啦,我也不是很难过。”
她心想:皇帝如今让公主习武来强身健体,达官贵族模仿者肯定不少。她不能教导公主,总能教导一两个大家小姐吧?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她还是十分的憋闷。
等她敲开家门,看到开门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韩雁鸣”时,压了一路的委屈瞬间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她直接伸臂抱住了他:“哥……”
第27章 封赏
谢泽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要从慧慈法师说起。
慧慈法师原本姓薛,是谢泽的祖母孝成太后的堂妹。当年姐妹俩一起入宫,她在堂姐去世后, 对其留下的子女颇多照顾。后来孝成皇帝崩逝,先帝继位,她被迫出家。今上登基以后, 要接她回宫奉养,却被她拒绝, 就重修寺庙, 好生善待。
今日是慧慈法师俗家的生辰,皇帝让儿子代他前去探视。
多年来,慧慈法师对晚辈示好的方式从未变过, 每次都要给谢泽塞各种各样的素点心。
谢泽心念微动, 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他那个时常给他打包糕点的“妹妹”。
于是,从慧慈寺出来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拐进了清水巷。
细算起来, 从腊月二十八到现在, 他还没见过她。
一想到即将看见她,他唇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来。
然而到了韩家他才发现, “妹妹”并不在家。
“你说,你家小姐去应征做女傅?”
翠珠点头, 正要细说, 敲门声骤然响起。她面露喜色:“是小姐回来了吧?”
谢泽上前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了他正想见的人。
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 踉跄着扑进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谢泽下意识回抱住她,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温柔:“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韩濯缨更觉得委屈气闷,眼泪顿时大有决堤之势,哭得气息不匀:“哥,哥哥……”
谢泽自认识她以来,何曾见过她有这般委屈而又脆弱的时候?
心中蓦的升腾起莫名的怒意,伴随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温声安慰:“别哭,别哭,我在,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他声音温和,动作轻柔,似乎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在他的安抚下,韩濯缨冷静下来,理智也渐渐回笼。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点一点头,小声抽噎:“我们先回家,回家说。”
“好。”谢泽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种种情绪。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满是泪痕的脸刺得他胸口微痛。
擦拭了眼泪,喝了杯茶水后,韩濯缨情绪逐渐平稳。她也为自己先前的失态而感到难为情,但这么哭了一场后,确实舒服多了。她抱着手炉,小声道:“都怪你,本来我也没有特别难过的。一看见你,反倒忍不住了……”
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更像嗔怪。
可能是因为拿他当做可以依靠的亲人,所以才会在他面前尽情宣泄自己的委屈。如果不是回来看到了他,她大概就默默接受现实,或许还会反过来安慰翠珠。
谢泽静静地听她说完原委,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所以你想做这个女傅么?”
“我想有什么用?我还能跟贵妃娘娘的侄女争吗?”韩濯缨用凉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又红又肿。
她很少这么狼狈。
谢泽双目微敛,一字一字道:“如果你想要,那我就帮你拿过来。是你的就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其实一开始从翠珠口中得知她去应征女傅时,他内心深处并不完全支持。她若进宫,教导六皇妹武艺,两人说不定哪天就碰巧在宫里遇上了。届时谎言戳破,他们势必不会再如同现在这般。
可是眼下见她委屈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也不再是先前的想法。
身份谎言一事,以后小心些就行。但是他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原本该属于她的女傅之位,她可以不想要,但旁人绝不能夺走。
韩濯缨只当他仍是在安慰自己:“那我肯定是想啦,不然我干嘛这么辛苦的去参加文试武试啊?我很早就出门了,还排了很长的队。我听说待遇参照太子少傅,好多钱呢。”
她重重叹一口气:“可惜了。齐贵妃拿钱给我让我放弃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意气用事,一文不取。错过了一次有钱的机会。我就该把钱都拿了!”
见她说话孩子气,谢泽微微一笑:“那才有几个钱?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什么啊?”韩濯缨今天消耗力气太多,确实有些饿了。听他提起吃的,注意力不自觉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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