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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濯缨不用求证,就知道是送做的。她盯着这枝花瞧了好一会儿,想到梦里的场景,忽然特别想知道,他会不会像她梦里那样。
    她隐藏着心思,不好直接问这种话,不过倒可以想个法子试探一下。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然而想找个试探的机会,并不容易。
    谢泽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如同他之前每次过来留宿那样。
    韩濯缨打起精神匆匆收拾好自己,用罢早饭后就乘马车进宫。
    一切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
    次日,有消息传出:临西侯府的大小姐宋清兮在去关边的途中,遭遇埋伏,同行二十余人,无一生还。
    据说宋大小姐在普平山附近的官道上遇袭,面对强敌,拔下簪子驱车前行,跌跌撞撞冲上江定道。后来马车侧翻,连人带车坠落下去,当场丧命。
    一队青云卫恰巧经过,帮忙解决强敌,却没能救下宋小姐的性命,只从涧底找到了她不成样子的尸首。
    还是根据马车里的一些物品判断出了她的身份。
    尸首和遗物送到临西侯府时,王氏当场晕厥过去。整个宋家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
    韩濯缨到第二天才知晓此事,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长姐刚离京没多久,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家长兄曾提过,专门安排了人护送,怎么会全军覆没?是不是消息有误?
    但是后面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这不是谣传。
    宋净兰告假。
    临西侯府准备治丧事宜,听说骆家的二公子骆垚拄着拐杖上门吊唁……
    韩濯缨至此不得不相信,大姐姐真出事了。
    她已离开临西侯府,不好再上门吊唁,干脆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在家中遥遥凭吊。
    韩濯缨自小长在边关,跟这个姐姐接触不多,感情自然也不算深厚,但是得知一个认识的很年轻的人以这种方式去世,无疑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她心里还有点怀疑,长姐的死是不是与四皇子有关?这让她懊恼、神伤之余,还隐隐有点自责。尽管在这件事里,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她依然觉得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时,韩濯缨正低头烧着纸钱。
    是翠珠去开的门。
    来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哥齐应弘。
    齐应弘刚一进来,就看到院中燃烧着的香烛纸钱,鼻端萦绕着祭祀时特有的气味。
    翠珠去厨房倒茶。
    齐应弘缓步走至妹妹身边,半蹲下.身体。他神色微顿,轻声问:“祭奠谁?宋小姐吗?”
    韩濯缨垂眸:“嗯。我刚回京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不是宋家人……”
    长姐性子冷清,待她也冷淡,但还以为她是妹妹时,曾请了嬷嬷教她规矩礼仪。尽管只教了很短一段时间。
    韩濯缨感觉自己的心闷闷的。
    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心里酸涩,她眼眶发酸,甚是难受。
    齐应弘见她眼角通红,心下一叹,自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韩濯缨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擦拭了一下眼睛。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齐应弘声音极低,“因为宋小姐还活着。”
    “你说什么?”韩濯缨倏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掉进火盆里。
    齐应弘伸手接过,扶着她站起身。
    见四下并无旁人,他便压低了声音:“她要躲避仇家,所以选择假死,掩人耳目。那尸体还是我帮忙安排的。”
    “这……”韩濯缨将信将疑,“你,你跟她……”
    “此事说来话长。”齐应弘嘴唇翕动,声音极低,“我回京途中遇上,顺手帮了一把。她现在应该在去边关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临西侯身边。”
    韩濯缨见他神色诚恳,并不像是撒谎,下意识地便信了几分。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她想了想,小声问:“她躲避什么仇家?”
    竟然不惜用假死的方式?
    略一思忖,她又续了一句:“是,四殿下吗?”
    齐应弘神色一震,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缨缨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濯缨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惊道:“真是因为他?”
    她惊讶震惊之余,又有些不解。那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又不是皇帝,怎么就能把人逼到假死的地步?
    齐应弘皱眉,严肃告诫:“不要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这话给人听见,可是污蔑皇子的重罪。”
    “哦。”韩濯缨应了一声,心想,不管怎样,只要人活着就是好的。她确实没证据,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猜对还是猜错了。
    不过长姐假死,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既然人活着,那就不需要祭奠了。
    韩濯缨指了指院中的石桌:“哥,我们去那边说话。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两人在石桌旁坐定。
    齐应弘面容严肃:“你想问什么?”
    韩濯缨声音极低,忖度着问:“四皇子是不是暗地里势力极大?是不是还有点其他心思?”
    齐应弘神色骤变:“缨缨!这话也能说得?”
    韩濯缨有些悻悻:“我也就问问你而已啊,又不会对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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