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知道了。”谢泽微微一笑, 心想, 赐婚的圣旨还是他自己求的呢。
“啊呀,了不得。你妹妹真是个有福的人。”其中一个邻居感叹。
另一个却道:“诶,不能这么说, 韩姑娘很好啊, 我感觉太子也是个有福的。”
谢泽眸中漾起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这话他爱听。
“韩雁鸣”久不在家,与街坊邻居不算太熟络,大家同他说几句话后, 就简单分别, 各自回家了。
今日来来往往道贺的人多,所以韩家大门并未闩上, 只虚虚掩着。
谢泽刚推门走进院子,就看见了正坐在院中藤椅上闭目养神的缨缨。
他眼神略微动了一动, 直接闩上了门。
韩濯缨今天招待客人, 也着实累了。
这会儿天色渐晚,翠珠去厨房忙碌,她则静静休息。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拆解到一半的鲁班锁。
谢泽有意放轻了脚步,缓缓走过去, 也不出声,盯着她细细地瞧。
只见她合着双目,唇角微翘,白玉般的面颊上隐隐有些红晕,额前一绺秀发正在风中淘气地一跳一跳。
谢泽并未打扰她,而是捡起鲁班锁,继续拆解。
韩濯缨只是阖上双目休息,并不是真的睡着了。
尽管他轻手轻脚,可她还是听到了动静。
韩濯缨一睁眼,就看见他熟悉的侧颜。
他正低头摆弄着什么,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长长的睫羽垂下,在脸上投覆了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巴坚毅,神情格外专注。
韩濯缨不自觉盯着多瞧了一会儿,却听他轻声问:“看够了没有?”
“啊?”韩濯缨有些羞窘,快速移开了视线。
谢泽神情动作不变:“要是看够了,我就转头换个姿势了。”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盯着他出神。他猜想,多半是很喜欢他方才的模样。
韩濯缨怔了一瞬,轻笑出声。这还要征求她的同意么?
她直起身子,笑嘻嘻来拉他的衣袖:“那你换啊。”
谢泽放下拆解好的鲁班锁,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他则将身一转,坐在藤椅上,让她坐在了腿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仅仅是一瞬间,韩濯缨已经半坐在他怀中了。
身下是他的腿,脊背靠着的是他的胸膛。
韩濯缨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虽说以前两人也有亲密之举,可现在这样,也太亲密了吧?
偏生他还好整以暇问了一句:“这个怎么样?”
韩濯缨想也不想,凶巴巴道:“不怎么样!”
“是吗?可我挺喜欢的啊。”谢泽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没戴耳坠的耳垂。
像是把她整个人环进了怀里。
在厨房忙碌的翠珠听到动静,探出头看看,清楚地看到了院中的一幕。
她吐一吐舌头,轻轻拍了拍胸脯,心想,要是早些时候能看到这一幕,她也不会以为是兄妹情啊。
翠珠心念急转,又去看大门的方向。
嗯,很好,大门闩着的,那她还是继续待在厨房好了。
韩濯缨被谢泽抱着,紧张不安,身体都有点紧绷了。她抬手在他手臂内侧掐了一把,小声道:“快放开我,当心给人看见。”
她并不想跟他动手,当然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放心,门已经闩上了,没人看到。”
像是应和着谢泽的这一句话一样,他话音刚落,就有重重的拍门声响起。
谢泽眉心微蹙,韩濯缨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去看看。”
她匆匆前去开门。
“缨缨,翠珠,开门啊!”
韩濯缨还没走近,只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石头。
“来了,你别拍了。”韩濯缨打开了门,“以后敲门小点声,我听得到。”
门外站着的果真是石南星。
他一脸的兴奋之色,还未进门就高声道:“我听说皇上下旨,为你跟太子赐婚了?”
韩濯缨瞧了他一眼:“你小声点。”
这么大声,吵得她脑仁疼。
石南星从善如流,压低了声音:“是真的吧?”
“是真的。你怎么也听说了?”
“我怎么就不能听说了?我消息灵通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南星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院子,“啊呀,真想不到啊,我竟然能成为太子妃的好朋友。”
石南星甚是得意,他想起一事,停下脚步,问道:“诶,缨缨,中秋节那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就是他吧?”
见门已闩上,他声音不知不觉间就提高了一些。
韩濯缨没有回答,而是重重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别再说了,又悄悄指了指谢泽所在的方向。
然而关键时刻,石南星跟她的默契有限,并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而是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难道说不是太子,是别人?”
这可怎么好?
他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恐的模样:“不,不会真是我吧?”
难道说缨缨那天的否认其实是言不由衷?
“石南星!”韩濯缨急了,连名带姓地喊了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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