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也不大。”
“比他们大,”虾仁上来了,龙彦达拿瓷勺舀了一勺,倒进许澈碗里,“你那时候大学毕业了。”
“龙哥,你心呢?狗吃了?”许澈斜他一眼,“我认识你的时候,初中!”
“你早熟。”龙彦达说,“别听许小澈吓唬你们,他那情况跟你们不......”
龙彦达没说完,这话太假,说不出口。
许澈家的情况和简帅家很像。
仔细琢磨起来,简帅即将面临的压力可能会比当时许澈的压力还要大。
当初许澈铁了心非要跟龙彦达在一起,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终老许能放过他,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许澈有个哥哥,确保了许家血脉传承。这让老许好想一点。
可简帅家不一样,简帅是独子。
“龙哥,怎么,回过神来了?”许澈扒拉完碗里的虾仁,放了筷子,“我是吓唬他们吗?”
“你们什么事啊,许哥?”简帅问。
“脱层皮的事儿,”夏一安没等许澈接话,直接说,“你不用知道。”
说完,夏一安伸手转餐桌的玻璃转盘,从小碟子里拿了两张餐巾纸,放一张在简帅手边。
“啊?”简帅扭头瞪他一眼,“为什么我不用知道?”
“知道了没用。”夏一安面无表情。
简帅:......
夏一安不愿意让简帅知道龙彦达和许澈曾经的那些挣扎,太惨烈。
比如许澈为了让老许放过龙彦达,站在32楼楼顶要往下跳,比如龙彦达为了见到许澈,不管不顾,差点被泥石流埋进去……
这些事怎么能让简帅知道?
夏一安希望简帅永远不要见到这种事,永远不要知晓这种事,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尝试这种事。
就开开心心跟他在一起,一直做他爱不释手的小番茄!
许澈看着他们,挑挑眉尖,“嘿,要不怎么说我们已经被拍死在沙滩上了呢,年轻人啊,确实比我们浪!”
“还没影儿的事,想它干嘛,耽误时间,”夏一安笑了笑,“许哥,等我们真碰到了,一定找你取经。”
简帅听到这儿又舒服了,觉得自己男朋友说的很有道理。
一个心思缜密却不愿做过多设想的人,加上一个洒脱任性又满怀憧憬的人,可以把日子过得很精彩。
惊险刺激有,平平淡淡也有,就这样挺好。
两天的活,一天半干完。夏一安做事让人挺放心,龙彦达不管验收、质保期什么的,当天就把余下的20%款项付了。
简帅挺开心,跟男朋友一起赚到的钱,很有意义。
他接着表示自己的那一份要夏一安帮他存好。他花钱没谱,以后花钱需要男朋友的监督。
三天假期最后一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去养老院看杨爸杨妈。
简帅第一次去养老院,进了大门发现这家养老院跟他想象中的样子差别很大。
他想象中的养老院,苍老、凌乱、沉沉暮色、了无生机。
可这家养老院就像清新的水乡小院,波光粼粼的湖面,白墙黑瓦的小楼被四季常青的绿色植物包围,小花园里应季的红的紫的花开得正艳。
老人们或两三个一起、或坐在轮椅上被穿着统一淡蓝色护士服的工作人员推着,悠闲地出现在草坪上、步道上、各式小亭子里。
“安哥,这家养老院,收费不便宜吧?”简帅环视一周,心跟着静了下来,悄悄把手指塞进夏一安的手里。
“嗯,”夏一安抓过简帅塞进来的手指,攥在手心,“不便宜。”
“杨爸退休金不够他自己的,”夏一安轻轻吐了口气,“杨妈没上过班,没什么收入。”
“那杨妈愿意住吗?”简帅问,“这样负担挺重的。”
“我先去给她把费缴了再说,”夏一安拉着简帅往服务台走,“要她自己肯定舍不得,她跟我说国庆节过了就回去。”
“安哥,你钱够吗?我这儿有钱,”简帅拉着夏一安的手晃了下,“我帮杨妈付。”
夏一安脚步停下来,拍拍简帅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还不至于,让该付的人付。”
“该付的人?”简帅一脸不解,“该谁付啊?”
“安倩。”夏一安说,“杨妈帮她养了儿子,不该她付么?”
“她留了张银行卡在家里,每年都往里面打钱。”夏一安笑笑,“我昨天查了下余额,够杨爸杨妈以后住养老院的。”
夏一安去缴费窗口,把杨爸杨妈的费用往后续了一年,又给加了个专业护理。
他愿意竭尽所能,给杨爸杨妈最好的照顾。他对自己爱的人,一贯如此。
简帅斜靠在缴费窗口旁边的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夏一安。
看他曲着细长的手指拿起付款单、看他微微皱眉垂着眼睛核对付款项、看他手背薄削的骨骼凸起捏着水性笔签名、看他点完支付密码薄软的嘴唇放松轻轻吐了口气、看他手续全部办完弯着腰对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看他最后看向自己,笑得温柔又和煦。
然后自然地搂过自己肩头,薄荷味扑在了自己脸侧。简帅往夏一安身边靠得更近了一些。
前一天夏一安跟杨妈联系好,说要带简帅去看他们。
杨妈在电话里说了一连串的“好好好”,放下手机就去理疗室找杨爸说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