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远垂眼看着锅:“嗯?”
方知行说:“你哥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想谢谢他。你替我问问他们公司还招艺人吗?我帮他干几年。”
“什么?”钟思远顿住,未免锅烧焦把火一并关了,他看向方知行,分明仪态懒散不正经,神情却格外认真。他意识到方知行是来真的,可能已经想了很久:“不用,我哥只是牵线,陆峰选七舰跟他没关系。”
方知行笑了笑:“我知道。”
牵线搭桥是钟路凡,但帮的却是钟思远,方知行都清楚,重逢以来,他给钟思远惹了一桩又一桩麻烦,那人不求回报的帮了他太多太多,他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二,背后再多的都被钟思远不动声色的藏在冰山似的外表下。他无法窥得究竟,但也无法坦然接受。
“远哥,这事儿你别劝我。”方知行说,“你哥原本就对我有意见,我要像个吃软饭的什么事儿都靠你,他该觉得你遇人不淑了。”
“你不是……”
钟思远话还没说完,方知行打断他:“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回报,但我想给你,我想得到你家人的认可,想帮你哥赚钱,还想和你一起养家。”
钟思远静默须臾,缓声道:“你不喜欢娱乐圈,我不想你做不开心的事。”
“但是我更爱你啊。”方知行一双杏眼倏而弯起来,“我想堂堂正正的爱你,证明给你哥看,我不为名为利,不图钱财,也不会再放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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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路凡听到电话后有些意外,他转动办公椅,朝向足以俯瞰海城整个商圈的落地窗,不经意挑起眉梢:“认真的?”
“嗯,他不肯白拿你的好处。”
钟路凡笑了一声。
方知行现在是当红辣子鸡,想签他的公司数不胜数,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钟路凡说:“可以啊,我们路远娱乐有优质的影视资源,专业的经纪团队,造星工厂一条龙服务,野鸡也能变凤凰,我保准让他在小鲜肉里一骑绝尘。”
钟思远知道方知行并不想一骑绝尘,声音冷冷地:“方知行愿意帮你打工五年,具体合同怎么拟,你自己看着办。”
听这口气,方知行想做五年打工仔,可钟思远不乐意对象为他哥服务。钟路凡连连摇头,觉得他弟小人之心:“你的宝贝我敢随便压榨吗?”
摊上钟思远这么个弟弟,亲生兄弟都要反目成仇:“无奸不商。”
钟路凡像听了个笑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悠闲地靠在玻璃墙上。
方知行是钟思远的宝贝,但钟思远是他的宝贝,钟路凡为宝贝弟弟的终生幸福做出让步:“不用五年,只要他好好对你,别再干那么不靠谱的事儿比什么都强。他如果真想来就来吧,签个短期合同,一年,片酬跟公司五五分,行吧?”
钟思远丝毫没有被宝贝的自觉,狮子大开口:“二八。”
钟路凡觉得自己亲情错付,怒了:“你小子哪边的?!要么五五分,要么签五年,你自己掂量。”
钟思远没杀到熟人,好在结果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也就不争了。反正他能赚钱,方知行一样吃穿不愁。
晚上把这事儿跟方知行一说,方知行惊的差点摔了筷子:“一年?一年能干什么?两部戏就结束了。”
钟思远绝口不提是自己从中作梗,一脸平静的说:“虽然只是一年,但片酬五五分。”
谁知道方知行是个纯傻的:“别啊,二八吧,我二他八。”
钟思远呛了一嗓子,感觉方知行才是那个吃里扒外的。
吃过晚饭,方知行头一扭就钻进书房。
他最近经常这样,不加班加点在剧团疯狂练舞了,早早回家,饭后也不争着要洗碗,把自己关书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钟思远几次想去一探究竟,发现这人竟然还把门反锁了,神秘过了头反倒起反作用。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就要跨年,方知行这么着急八成在给他准备礼物。
说来好笑,方知行还以为自己瞒天过海,谁料钟思远一眼看穿他那点小心思。
书房被霸占,钟思远只好抱着莫扎特去琴房。
他在琴凳坐下,莫扎特挣脱怀抱短腿一蹬扑腾到掀了盖的钢琴上,肥猫的吨位不可小觑,走一步留下一道音符,连起来像混响,还有点魔音绕梁,钟思远忍无可忍的把莫扎特丢下去。
环形灯高悬于顶,在漆黑的琴盖上投下斑斓色彩。
钟思远随手按了几个琴键,曲调柔和轻松。
网剧的音乐制作正在进行中,他总共写了两首歌,包揽片头和片尾曲,前几天和南雁通了电话,两方交流一下作词作曲心得,挂断前南雁不忘给自己的客栈打广告,邀请钟思远和方知行来大理玩。当然,前提是别被粉丝认出来,他不喜欢太多曝光。
音乐专辑并不着急,左右网剧后期制作还未完成。
不过,钟思远并不清闲。
他答应要以飞行嘉宾的身份去录制两期《我是练习生》,一期耗费一个周末,时间跨度半个月,后天就要开始第一期录制。
启泰至今只公布了几位常驻导师人选,网上虽然溜钟思远溜的厉害,但到底没有确凿证据,而且钟思远本人不上综艺是出了名的,谁都想不到这人一年内接连打破自己两个原则,又是拍电视剧又是上综艺,不过钟思远上节目前特别要求,正式播出前制作方不允许向公众透露飞行嘉宾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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