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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知行拿到衣服眼前一亮,他来韩国几年没回家,但凡看到点跟中国沾边的东西就开心的不行。
    那天晚上,方知行套上了水袖长衫,在宴会厅里翩翩起舞。
    他心情很好,跳的无比投入,弯折的腰肢,明媚的眼眸,颦蹙间透着无辜的诱惑。
    他还想到了钟思远,那人少时离开家乡,国味儿都淡了,他要把五十六个民族的舞蹈都给钟思远跳一遍,要用民族文化熏陶他,还要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带他回家,向过世的父母介绍他的男朋友。
    方知行埋首于钟思远脖颈间,闭上眼睛,气息不太稳当:“那天晚上我总共跳了三支舞……跳完之后,金侑熙喊我入座休息,他的助理给我倒了一杯水。”
    那杯水喝下去没多久,方知行就开始犯困,他在饭桌上接连打了十来个哈欠,坐不住了,主动提出换衣服回宿舍。
    金侑熙点头应允。
    方知行回到酒店房间,长衫刚解开腰带,他的腿脚蓦地一软。
    他倒在地上,思绪逐渐抽离,他意识到似乎有某些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滑去,但他已经无力抵抗。
    钟思远蓦地合上眼睛,压抑的灵魂都在震颤,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紧方知行,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他一直想要追究的真相终于走到面前,但是,当事实赤/裸的在他眼前摊开,他忽然发觉自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方知行朦胧中感觉有人在亲他,一只手越过层叠的衣襟毫无阻隔的在身体上游走。
    他惊慌不迭,艰难的睁开眼睛。
    男人充斥着酒香的气息钻入鼻腔,滚烫的唇舌从嘴角一直缠绵到颈侧,又顺着敞开的胸口一路吻下去。
    方知行的意识陡然间清晰起来,他惊呼一声,猛地抬起了手。
    惊恐的声音与徒劳的挣扎,无疑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方知行的手被按在枕头上,男人吻住他露出的那截手腕,轻轻撕咬他,然后叼住他一侧的耳朵,温柔地喊他:“卿卿。”
    方知行浑身上下的毛孔倏然间张开,他不可遏制的泛起战栗,看见压在他身上的是被他视作恩人的金侑熙。
    金侑熙宽厚的手掌抚过他的皮肤,笑着问:“怎么打冷战了?”
    方知行顾不上思考前因后果,他被下了药,力气不如平时,不停的扭动身体抗拒金侑熙的触碰:“放、放开……”
    金侑熙抓着方知行的手:“卿卿害怕了?”
    “你别碰我!”
    近距离的接触,方知行话清晰的感觉到来自金侑熙身体的变化,想骂人,想让他闭嘴,别他妈喊他小名,这是钟思远才能喊的,他也只给钟思远碰。
    金侑熙凑过去亲他的脸,掐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巴,唇舌交缠,搅动那满口的柔软:“味道真好,卿卿,你的小男朋友亲过你吗?”
    他的手慢慢往下伸:“他碰过你这儿吗?”
    金侑熙一把抓住了他。
    方知行疯了,整个人更加剧烈的挣动起来,嘴里骂人的话不断:“操/你妈给我滚开!”
    金侑熙按住他,平静温和的脸勾勒出一抹笑:“你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吗?我把你放到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谈恋爱的。”
    他慢慢开始动作,说:“原本我想慢慢来,但是今天的你太美了,我有点忍不住。”
    方知行恶心的想吐。
    他的知觉和感官都很迟钝,但生理性的厌恶堆积在肠胃让他燃起一股作呕欲,慌乱中,他不分轻重的咬住自己的舌尖,由于药物作用,他对疼痛的感知很浅,所以咬的格外用力,用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他看向床头柜,发现上面有一个花瓶。
    口腔中的疼痛缓缓蔓延过来,钝化的知觉略微恢复。
    金侑熙对方知行的反抗不满,抽出领带想绑住他的手:“你太不乖了。”
    力量的悬殊,如果被绑起来再也无法逃脱。方知行猛地直起上身,额头狠狠地撞在金侑熙的颧骨上。
    被抓住的手终于松开,时间仿佛过去很久很久,其实连十秒都不到,方知行碰到了花瓶口。
    他奉献出全身的力气,用力地,要命似的把花瓶砸在金侑熙头上。
    花瓶应声崩裂。
    金侑熙剧痛中放开他滚到一边。
    方知行喘了口气,就着手中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扎进自己的大腿。
    鲜血很快漫出来,疼痛让他从无力感中抽身,他在金侑熙的惊怒声中跌跌撞撞的摔下床,抓起裤子爬起来,又扎了自己一下。
    然后,他打开门跑了出去。
    身后有脚步声,还有说话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方知行什么都不管了,他听不清,看不清,全凭着一股不能被逮到的劲儿。
    夏天的夜晚刮着火热的风,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最后的印象是一道尖锐的刹车声。
    他恍若布娃娃一般被高高抛起,失重感让他彻底晕眩,意识丧失殆尽之前,他的视线中是一片血光。
    钟思远捂住了方知行的嘴巴。
    他的手掌满是汗渍,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钟思远被一段回忆硬生生割裂,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掺着细密的疼,无数景象从脑海中溜走,化作锋利的刀片,叫他撕心裂肺,让他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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