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排位都是有顺序的, 如果按照门第排,胡门居长,第二是黄门, 天下胡黄不分家,这两家修炼路数差不多。第三则是白门,柳门最末。
若要按照本事高低呢,既然四大门都臣服碧霞元君门下,最高一级,自然是能在金顶妙感山上修行的,第二级,就是其他五顶,五处碧霞庙里当差的。第三级,是其他有四大门香坛的庙宇。第四级,就那些当香差的弟子自己建的坛口。最末,则是家庭内供奉的家仙。
那小杨说的这个胡七十九姑娘,无论按门第,还是按本事高低,貌似都是第一流的,听起来着实有些棘手啊。
但柳醇阳为了拍摄,也是迎难而上,不然他损失的时间和成本怎么办,他多冤啊,必须把戏拍完,“你……你等着,我先找人问问。”
陈星扬嘀咕着:“我不太懂这个,但是碧霞元君不是东岳大帝的女儿么,为什么不去东岳庙请道士,那不得克死这胡七十九姑娘……嗨,她这名字真够长的!”
柳醇阳:“…………”
京城寺庙多,都说觉慧寺里撞大钟,财神庙里借元宝,城隍庙里看火判,东岳庙里跨金豆,东岳庙也是有些名气的。
但是吧,很多事不能这么看,不是个个法师都灵验的,大家接待信众也有不同的侧重点——尤其在京城,因为高人多如牛毛,大家的职能恨不得细到求生一胎和求生二胎都分开。
柳醇阳的人脉还是可以的,又被刺激到了,连打好几个电话,然后派车:上觉慧寺接和尚!
小杨也可怜巴巴的,甚至有点期待,他这也得罪了家仙,还指望能顺带帮他求求情呢,他给财神爷上香,财神爷都不带理会他的。
觉慧寺一来人,剧组其他人本来不知道有事,也该猜到了。这是京里著名祈福地啊,请来的还是位挺有名的师父,法号叫思明。
觉慧寺的方丈不动法师早就不轻易出山,他座下最出色的弟子思空又身为监寺,事务繁忙。除了他们两位,思明也是剩下和尚里比较有名的了。能请到他,已是难得。
柳醇阳也是费了很大的劲——他打了电话给宋绮云。有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那就是宋绮云和觉慧寺的高僧大有交情。
柳醇阳和宋绮云也不是特别铁,但都在圈内这么多年,面子在这儿,共同朋友多,宋绮云听他确实遇到了难处,也就出面帮忙请了思明来。
思明法师不过中年,眉毛粗浓,人高马大,手里提着一根棍子,北方口音。
程海东一看就忍不住小声和兰菏道:“像武僧。”
不愧是亲朋友,吐槽都和他一样。兰菏想,这棍子还是师门一脉相传的啊,出来都带着,怕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揍胡仙,不愧是猛男临济宗!
既然有专业人士来说和,兰菏想,那他就暂时按兵不动了。阴阳两界都认可觉慧寺的灵验,上次他看到的不动法师也很牛逼,估计不必他多事。
柳醇阳和思明法师商量了一下,就由他做场法事,并在这里守几天。能让胡仙消气最好,消不了能挡住这几天,不发生影响拍摄的事也行,反正这里的戏份真的只差一点就完成了,坚持就是胜利。
当然,拍戏时请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以免影响收音……
……
到了晚上,剧组也不熬夜了,十点钟就匆匆收工。柳醇阳让大家回房待着,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出来——大家都挤在其他院子。胡仙所占的几个院子,从拍摄点到住宿地,都空出来了。
大家倒也不紧张,柳醇阳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咋咋呼呼了,没看个猪头表情不对,他都要呼天抢地。
兰菏待在房间里看书,程海东则头抵着窗,听隔壁传来的动静,那是思明法师在做法事,兰菏隐约还能闻到香烛味,“这事儿怪玄的,你说和尚能不能搞定?我看法师什么法器都没有。”
兰菏:“他不拿了根棍儿么。”
“兄弟,你是真淡定。”程海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真羡慕这种一身正气的人,但他自个儿担忧啊,“害,那棍儿看着跟擀面杖一样,就是普通木头。我听说都得是桃木的,往妖怪身上抽,才能降伏他们。”
兰菏:“我琢磨吧……木棍就是往谁身上抽,谁不得屈服?也不一定要桃木的吧。”
程海东:“……”
程海东:“你懂什么!!我跟你们这种不迷信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兰菏无语,这口气,搞得我才是迷信的那个人一样。
柳醇阳说了,让大家早点睡,他们也没白话多久,就躺下睡了。
大约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兰菏就被屋外的动静吵醒了,他睁开眼,发现程海东早醒了,又在贴着窗户听,看着他,略带惊恐地道:“我好像听到柳导的声音了。”
“什么?”兰菏也起来听了一下,外头的确有柳醇阳的声音,在边惨叫边爆骂什么,“我日,日,离老子远点,快来人!”
“隔壁院子吧。”程海东声音有点飘了,“他不让我们出去,怎么自个儿出去了,怎么办,兰菏,我们出去救导演吧?”
兰菏还没说话,他们两人的手机微信同时震了一下,点开一看,是剧组群里有人发言。
柳醇阳:妈的,我没出门!所有人都别出去!!!!!
兰菏:“……”
程海东打了个寒战,低骂出声:“我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