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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出马仙姓马,余杭嘉一直叫他马先生。
    马先生开坛设法,这时他的二神,相当于助手,便开始敲鼓唱神调,“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踩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身现。先请狐来后请黄,长蟒灵貂带悲王……”
    有的出马仙看事时是会跳大神的,这种叫闹堂仙,但这位乃是坐堂仙,因此光唱不跳。
    一番念叨过后,调兵遣将,马先生一个激灵,仙家已上身了,沟通一番后,他请仙家前去查看,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再次开腔,嗓门很是尖细。
    他对余杭嘉道:“前些日子暴雨啊,把你家曾祖坟头风水给冲了,外仙才进去,还将你家的小龙给偷走了,这恐怕不是寻常侵入,而是你家的冤亲债主。须得和外仙谈妥了,再捡骨迁葬!但姑奶奶我刚才去你家阴宅找了那外仙,我俩谈了好久……”
    他一嘬牙,吃痛般地吸了口气,“都谈不服他啊,须领齐了兵马,到地头上去再谈!”
    余杭嘉一汗,这是写作谈判,读作斗殴吧。
    不过余杭嘉也领会意思了,意思是曾祖父的墓地出了问题,现在要去实地勘察。
    余杭嘉问道:“那请问,这外仙,真的是黄仙么?”
    此前就有其他大师认为是黄仙作祟,只是那时还以为在他家或者公司,捉半天不见影子。
    “不好说啊,我觉着行迹确实有些像,我原本有些怀疑,若是黄皮子,和近来金老鼠失踪有无关系,可是……”
    ——不少吃阴间饭的,都知道金老鼠这事,他虽未直接参与,却从供奉的仙家处了解了。也和兰菏有一样的猜测,这个时候闹事,会不会盗取官帽、金老鼠之辈?
    马先生说着张开手,露出一物:“但是谈着谈着,他身上还掉下来一物。恐怕不管是什么仙家,总归是有背景的。”
    而且有这物,就不太像满城捉的那个贼子了……
    他手里之前空空如也,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家一看,上头写着“东岳阴司,来都来了,战驴001”,皆是愕然。
    驴好理解,来都来了是……什么?
    余杭嘉知道东岳阴司,沉吟道:“它下头有人?”
    “是来老爷。”应韶憋了半天,终于有机会多说几句话了,“这是来老爷的名号啊,我通冥时曾经请到过一位阴差,帽子上就写着来都来了,因此尊称为来老爷,正是东岳阴司的,这个应该是他的。”
    “啊?那驴怎么回事,”马先生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叫来老爷?我以为阿凡提呢。”
    应韶:“……”
    应韶挠头:“我也不知道战驴是什么。而且这黄仙怎么会有来老爷的东西,来老爷刚正不阿,不会是它偷的吧?”
    其实更多人猜这无常是黄皮子的保护伞,偏应韶说其刚正不阿。
    “管他的,多带点钱去就是了!钱财可通神!”有人说道,也取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吃阴间饭的都知道,和下头的人打交道,纸钱香火总要多带些。
    只是这里面,大部分人都表示不跟着一道去了。他们多少有些忌讳,开会探讨也就罢了,不能一起看事。这件事眼看姓马的嗓门高,他们矜持着,要去也单独去。倒是应韶,不介意这个,他倒要看看谁敢偷来老爷的东西呢。
    兰菏原是一直偷偷听着,这时候宝宝需要喂奶了,保姆抱走了,他们也被引着去楼上休息。路过客厅时,他就看到其中一个大师举起一张熟悉的纸片。
    这就是兰菏叠的,他怎么不认识,当即瞳孔一缩。
    而且兰菏作为当事人,视野当然比他们更开阔,立刻就想我的驴和小宋啊!!
    会不会是小宋被黄皮子打击报复了,还有战驴,牌子都没了,不会战死沙场了吧?
    兰菏本来只打算来探听一下情况,现在一看,怕是得去探探了。
    思及此,兰菏迅速上楼,偷偷烧了信给老白。
    他和柳醇阳今晚是要睡同一个房间的,小孩儿每天睡觉时间长,喝完奶这会儿也在婴儿床内睡着了,旁边放着婴儿监听器,方便保姆过来喂奶。
    柳醇阳是熬夜狂魔,还清醒得很,正想在这个套间的书房里打游戏呢,兰菏却是道:“柳导,我挺累的,那就先睡了。”
    柳醇阳胡乱应了一声,疲惫的演员嘛,见多了。
    兰菏躺下来,被子盖住自己,立刻魂离体外,又觉得不保险,把柳醇阳下咒,看他趴在书桌上酣睡,这才离开了房间。
    ……
    兰菏下去的时候,那些大师刚好也出发了,他隐约听到了方位,索性先一步往那边飘过去,上阴路捷径,总是比他们要快的。
    余杭嘉的曾祖父葬在一处墓园,因为是老艺术家,时常有人来祭奠,也是念及广大喜爱其的观众、后辈,一直没有迁离。
    兰菏不知道具体方位,也没想到这里还挺大,放眼所及都是墓地,他都要迷路了。老白也不知是不是忙着,还没来。
    兰菏试探着喊:“小宋?”
    他喊了好几声,还真听有人隐隐回话:“小来。”
    是宋浮檀的声音,兰菏顺着飘了过去,果然见宋浮檀的魂魄正站在一颗松树下头,顿时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宋浮檀有法器护身,看他没事还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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