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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济是开饭店的,膝下只有一女,刚大学毕业,就意外车祸去世了,他和妻子悲痛不已,女儿生日去探望她时,在下葬的陵园就看到了售卖阴间结婚证的摊贩们。
当时妻子觉得新奇,还有卖这种东西的啊,就说咱们也买一张吧,女儿生前不是特喜欢看一部叫《追》的电影么,这里好像就有卖那些明星的。
陈天济觉得很搞笑,当着小贩们的面就道:“这玩意儿烧了有什么用,那还不如搭尸骨。但你女儿那个脾气,相亲都不乐意,估计搭尸骨也不会愿意。”
他虽然是开饭店的,但是祖父以前在京城吃阴间饭,很出名,是专门撒纸钱的。那时候出殡还有人在前撒纸钱,标准是扔得高、撒得广,祖父算是行业标杆了,这手艺还收了徒,到现在,家里还和一些吃阴间饭的有往来。
就这商贩里,还有认识陈天济的,“陈哥,话不是这么说啊,你来看看我这个结婚证。”
陈天济看了一眼,这个商贩叫单良,就他所知,单良父亲是个出马先生,后来过肩给了单良的哥哥。这个过肩,和过户差不多意思,就是自己的出马仙缘转给家族内某人,一般是年纪大了退休,过给后辈,也有夫妻之间过肩的。
也就是说,单良属于竞争失败的那一个,没被长辈和仙家看上。
说来也很无奈,单良的哥哥虽是邪骨头,也就是特质容易招阴,但自己反而不喜欢这行,是赶鸭子上架。单良挺向往却当不上先生,和他哥闹翻后,自己平时在陵园卖点东西,也算吃上了死人饭。
因此单良也和其他商贩有了区别,他家里就懂这个的,虽未能过骨,陈天济也愿意过去看看,“怎么的,你这个有什么特别?”
他怎么看,和其他人也差不多啊。
单良:“喏,我这个呢,卖一张是要三千八的,但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你买了,我就包你女儿能和这个明星‘结婚’。”
陈天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单良笑嘻嘻地道,“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问问斜木行的大刘。”
斜木行就是卖棺材的,他说的这个大刘,陈天济也认识,算是他祖父的徒孙,后来转去卖棺材了。他看单良言之凿凿,就忍不住给大刘打电话。
大刘一听,立刻道:“是真的咧,我给我舅公买了一张和女明星的。然后我和我家好几个亲戚都梦到了他和女明星结婚,后来他还托梦感谢我,说在下头倍儿有面子。”
陈天济:“……”
单良道:“怎么样?我跟你说,这三千八可不止买的一张纸,还包括婚礼费用呐。再往后,你有什么事儿,也可以来找我。”
陈天济怪异地看着他,“你都能看事了?”
“这有什么不能的。”单良吊儿郎当地道,“我也有我自己的机缘啊。”
“等等,我觉得不大对啊,”陈天济的老婆迷糊道,“那你这不是,一证多卖么。”
陈天济倒是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单良怎么办到的,但有点明白逻辑了。
果然,单良夸张地道:“嫂子,三千八你就想和明星真结婚啊?当然是走个仪式圆梦而已了!我收你三千八敢说帮你们搭尸骨,那我是在骗人啊!”
陈天济的老婆:“……”
她居然无言以对。
陈天济还真好奇了,大刘肯定是不会骗自己的,也不是真结婚,但女儿真的能收到吗?三千八对他们是小钱,想想还没女儿买演唱会门票贵,陈天济说:“那给我来张兰菏的吧。”
“兰菏的不行。”单良立刻道。
“怎么就不行,他不是卖得很好么,人家都能卖,就你不能卖?”陈天济的老婆道,“我女儿就喜欢看他演的《追》。”
“喜欢《追》你买陈星扬啊,最近卖得也很火,而且陈星扬才是主演呢,我都不带多收你钱的。”单良道。如果说最近的榜一是兰菏,陈星扬怎么也是榜二、榜三了。
对陈天济夫妇来说,都是明星,也没什么区别,那买就买吧,于是购置了一张结婚证,按照单良说的烧了,并把女儿的生辰八字给了单良。
“对了,这兰菏,到底为什么不能买啊?”陈天济问。
“业务还没打通,现在是不能,以后也许可以。”单良笑嘻嘻地道,啧,开什么玩笑,这个兰菏家隔壁就是应韶,还是妙感山的旅游宣传大使,怎么也不方便下手。做他生意倒是想做,只是怎么也得等他不在家的时候啊。
另有一些明星,或是自己也笃信仙佛,家里供了神像,或是阳气比较旺,比如一些打星……这些也都没法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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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扬如约去了应韶家,给了他自己的头发和生辰八字,应韶也拿出一片小小的纸人,和一顶帽子给陈星扬,“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睡主卧,把纸人放在床上,自己去次卧睡,戴着帽子,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用理会。”
这帽子正是兰菏的官帽,戴上后陈星扬就相当于隐身了。
至于纸人,这么短时间没法做上次窦春庭用的那种,比较粗糙,只糊了个平面的,但抵用一时应该够了。
陈星扬回去后,按应韶说的,把纸人放在自己睡的位置,然后自己去客卧睡觉。
前些天都是做梦,最恐怖的时候,其实在陈星扬发现现实和梦里一样,却没有实实在在清醒地见到鬼。现在他的心情又紧张又有点激动,根本睡不着,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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