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朵帝国的野蔷薇就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手腕和这份淡定自若的气度,才成功骗过了所有人的目光进入总务处,最终一路爬到了帝国权利圈的顶端。
然后与当时还年轻的帝国皇帝一见钟情,迅速陷入热恋。
从默默无闻的平民Omega,到手握大权的总务处总长,最后成为权倾一时的帝国皇后,芙蕊夫人的故事称得上是夏登皇室的一段传奇。
她的簇拥和爱慕者从来都不曾少过,就连追随者也十分之多。虽然如今卸下权力,久居深宫,但手中却一直掌握着不小的力量。
而芙蕊皇后手下最广为人知的追随者,就是这位总务处的现任总长霍柯。
容色艳丽的皇后端坐在高位,俯视着这个自己最得力的下属,嘴角的笑意并不曾减淡分毫。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霍柯,告诉我……你背叛我了吗?”
……
……
坐在一边的深蓝公爵闻言侧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李瑾深的脸色也骤然沉了下来。
他们像是都已经猜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在场的几人间,只有又开始陷入沉默的皇帝和始终一脸冷淡的叶之博脸色毫无变化,像是对霍柯的回应漠不关心。
满室寂静中,属于黑发总长的声音响起。
“即便死亡,我也绝不会背叛您和陛下。”
那道声音又沉又冷,像是在极端克制之下硬生生从喉间抠出的字眼。一字一句,干涩无比,却透着深沉到让人心惊的浓烈情绪。
芙蕊皇后轻声笑了起来。
她满意地说道:“当然,陛下与我一向相信你的忠诚。”
“陛下——”
李瑾深的面色微变,想要开口,却被芙蕊皇后蓦地截住话头。
“——那么告诉我,真相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影像里?你送出去的那张纸条又到底是写给谁的?”
黑发的皇后神色凛然,快速而低沉地开口,言语间仿佛依然那个总务处杀伐果决,手段狠辣的总长。
她的眼底深处却仿佛藏着说不尽的柔情。
“霍柯,在陛下与我面前,你可以毫无保留。”
“殿下——”
霍柯的发顶微动,像是想要抬头却强行止住,只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垂落在地面。
“影像中的那个地方是总务处刚启用不久的秘密联络点,是我与线人联络的专用通道。”他低声开口,“我一直怀疑叶之博的身份,所以启动了在皇家军校的线人,那一天我是去取对方留给我的信息……”
“至于红塔大司命的出现,我毫不知情……”霍柯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线人给我的情报里,叶之博的身份确实存疑……”
“我的线人怀疑他和沉星海空中庭院关系匪浅——”
“而他也确实与白鹭庭的首席交往密切,通讯频繁——我们在狩猎场中搜到的那个通讯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叶之博神情微异,却没有急着开口,只是冷静地等待着霍柯接下来的说辞。
黑发的总长低垂着头颅,脸色苍白得几乎接近透明,姿态却依然谦卑而恭敬。
“贺行云应当是看到了我对叶之博的怀疑,却因为爱慕叶之博而选择隐瞒,剪掉了那一段影像。”
他深深地俯下身,语气坚决而有力:“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陛下也可以随时取走赐予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命。”
他如同最虔诚的骑士,向自己的君主低下头颅,毫无保留地献上所有。
“若您仍然不愿信我——”
“——我愿以死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始终沉默旁观的深蓝公爵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柔声说道:“若如你所说,叶之博也没有杀死贺行云的理由了?”
“——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因为空中庭院的要求——”芙蕊皇后冷然瞥了一眼银发的少年,转向身侧的皇帝,“陛下,我认为应该调查霍柯在帝国军校的那个线人,然后彻查叶之博的身份。”
她的语声又沉又冷,眉宇间带着冰冷酷烈的杀意:“帝国绝不能放过任何来自沉星海的奸细。”
皇帝闻言只是一笑:“是吗?皇后是这样想的?”
他转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李瑾深与叶之博两人:“那么,你们是怎么想的?”
叶之博按住李瑾深的手臂,冷静地直视帝后二人,说道:“仅凭霍总长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红塔大司命的出现并没有得到解释。”
银发少年的神情很冷:“至于和白笙笙的联系,那只是因为我们刚巧一起对敌大司命而已——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到对方,我与白鹭庭在之前从未有过任何接触。”
“——通讯器里的信息记录可以为我作证。”
芙蕊皇后轻哼:“即便如此也不能洗清你身上的嫌疑!”
叶之博耸耸肩,慢吞吞地开口道:“既然信件可以造假,那么通讯器也可以是别人诬陷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能定罪叶总长——那自然也不能认定是我杀的人。”
“你这是狡辩!”
“事实如此。”
“叶之博,不要以为——”
“——够了!”
坐在上首的皇帝像是终于忍受够了这出狗咬狗的闹剧,不满地怒喝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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