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裙底啊?”
“跟踪尾随啊?”
安导演眼前一阵眩晕,分明看到这些女鬼笑容越来越诡异,嘴角裂到了耳根子后面,尖利的牙齿仿佛随时脑袋会弹过来,撕咬他一块肉。
最可怖的是他老婆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听了色狼演员的话还在跟他厮打。其他人站在周围看好戏,整个空间诡异极了。
明明这么多人,却像是他一个人意识到危险一样,极端情绪在周围没有认同感的孤独恐惧让人发疯。
安导演惊恐的大叫一声,挣脱他老婆夺门而出。
陆清嘉示意其他玩家捡起摄像机,电影高潮部分正在上演,岂能漏拍?
安导演从五女鬼的房间逃了出来,整个松了口气。
他连忙掏出裤兜里的东西,是一个刻画着繁复咒文的鼻烟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他母亲家里祖上传下来的几件东西之一,因为传男不传女,所以之前都是他老舅保管,这次特殊情况借给他防身。
老舅说过,有了这玩意儿,不能说百分百避开厉鬼,至少性命无虞的。
安导演捏着那鼻烟壶,心里稍稍安了安心。
接着他就听到走廊尽头传过来一阵拍皮球的声音。
“没什么事?就是看到有小孩儿在楼道里拍皮球,可能周围居民家里的小孩儿吧,看到这边有人溜进来玩儿。”
安导演突然想起白天剧组的傻逼们大喇喇的说过的那句话。
这会儿可是半夜三更,即便是附近偷溜进来的小孩儿,怎么可能这个点还在?
安导演心知肚明那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
就看到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个小皮球,正在走廊上自娱自乐拍着玩儿。
安导演竟然松了口气,总算没有让他看见无头小孩儿拿着自己头拍的恐怖画面。
他也不敢搭理对方,只僵在原地,想默默的等对方离开。
但事与愿违,他老婆和其他人也从色狼演员的房间里出来了。
看着那小孩儿,导演老婆念着家里跟他差不多的儿子,便笑眯眯道:“伢子?你住哪个屋啊?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别玩了,小心一会儿你妈抽你。”
小男孩儿抬头,长相乖巧,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安导演老婆一看就稀罕,可惜身上没有糖,不然就给一粒了:“这伢子长得真白嫩,明儿早上婶儿给你蒸糕吃。”
小孩儿听到吃的眼睛一亮,明显是馋了,接着露出沮丧的表情:“我等我爸爸。”
“你爸爸咋啦?放心,大人自个儿会回来,你先回去睡。”
小孩儿摇摇头:“爸爸去赌了,拿了家里所有的钱,说是要翻本。”
导演老婆一听就骂了:“作孽的赌棍,自己死不算,拉着全家人,谁跟了他真是婆娘孩子一起倒血霉。”
又听小孩儿道:“我爸本来很久不赌了,是被一个叔叔勾引去的。”
“谁?”导演老婆下意识道:“劝人复赌天打雷劈的玩意儿。”
接着就见小孩儿指着自己男人,开口道:“他,他带着住我们房里的叔叔去赌了一天一夜,回来叔叔也天天玩牌,我爸爸就又去赌了。”
导演老婆只觉得在小孩儿明亮的眼睛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像是蓄力的鳄鱼一样,缓缓转过身,抓着安导演的耳朵就撕扯起来:“你妈的我就不该筹钱让你搞个破电影。”
“你拍你妈的电影?结果是撺掇人五毒俱全来了?人家一个家庭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干的是他妈天打雷劈的事你知道吗?”
安导演更加怀疑人生,为什么,为什么终点又回到了他身上?
赌棍玩家要是真这么有瘾,回去还玩牌,那该找的就是他啊?为什么指向自己?
安导演忍着耳朵钻心的痛,连忙解释道:“都说了我电影主题就是拍小人物的嬉笑怒骂,不多做干涉的,这怎么能怪我?”
接着祸水东引,指着陆清嘉道:“他,他出的钱,不然你们以为咱个穷剧组哪儿来的钱够在赌桌上坐一天一夜?”
“全是他给的资金太充足啊。”
安导演老婆听了整个肺都快气炸:“合着人资助你拍电影还错了?你他妈哪儿来的逼脸?一秃顶蒜头鼻的丑玩意儿,还有人千方百计的掏钱求着你吃喝嫖赌呢?我呸!”
正骂着,一个看着娇弱的妇女走出来,拉过小孩儿,冲安导演老婆疲惫的一笑——
“算了,不怪他,是我家那不争气学不好。别打了,这么晚快睡吧。”
这人家苦主都这么说了,安导演老婆更觉得抬不起头,手上也就更重了。
那一下又一下掐在肉上的痛感,简直有如凌迟。
关键安导演受伤,又疼又行动不便,想发火还手都落下风,更招来一顿毒打。
折腾大半夜,总算才被死狗一样拖着回去,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安导演整个出来有出气没进气的,看着好不可怜。
他恨恨的看着众人:“你们他妈就没觉得不对的?”
先开口的是赌棍玩家,他一副忏悔的模样:“唉!我也没想到了,就完成任务似的放开胆子赌几天,结果就搞得人家故态复萌,让人老婆孩子这么伤心,我——我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是害人嘛?”
色狼玩家也跟着道:“我就说了让你拍电影就拍电影,别打法律的擦边球,你不听,这下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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