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头看着他,“还有一颗呢,夫君也剥了吧。”
“……”苍伐想骂人麻烦,不过都到了现在没什么不能忍的了。
他臭着脸将另一颗糖果也给剥开了,刚想递出去,白言梨对着他摇了摇头,体贴道:“夫君吃吧,你不是怕苦吗?”
苍伐笑容虚伪,忍耐下急迫,一字一字问道:“你可以吃了吧?”
“夫君~”白言梨再唤一声后举起手。
苍伐有些困惑他的动作和反应,白言梨干脆探身过来抓过他的手腕帮着举起。
“你这是要……”
“干杯!”拿着自己那半个果子,白言梨和他手中的果子碰了下。
苍伐话说一半全部吞回,盯着人又哭又笑的脸,心中突然紧了下。
干完杯,白言梨再不犹豫,他捧着那半个果子很小的咬了口。
和自己夸张的反应不同,人还维持着干杯时的表情,嚼动着,很快将口中的果子咽了下去。
苍伐盯着人的喉结,莫名跟着吞咽了下,“你不吃糖吗?”
“……”
苍伐顿了下,看白言梨无语的神情,自己也觉着说出口的话太过莫名,他找补道:“我怕你苦。”
“我不怕苦。”白言梨沉默许久后微微扯起嘴角,他没有掩饰悲伤的意思,剩下的果子没有再吃,捏在手心里直到流出了黑色的汁液。
苍伐没等人催促,他也害怕白言梨开口询问,复杂万分的,他拿起果子咬了口。
啃的比白言梨的那口大多了,苍伐脸色难看的只随便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吞下去的瞬间,对面坐着的白言梨忽然歪倒在床上。
苍伐一手捂着胸口位置,心脏部位突然跳动的无比快速,白言梨的模样看上去也很不好受,人揪紧胸口衣服貌似喘不过气,只能大张着嘴巴呼吸。
“你怎……”等了十几秒,苍伐缓过口气刚要问,视线中白言梨手中抓着的果子突然消散了。
“这……”白言梨似乎也缓过来了,撑着坐起后他顾不上看苍伐,只盯着自己的手心,“果子呢?”
果子呢?
果子消失了,苍伐低头看着自己指缝里的水。
白言梨曾说果子在树上生长十二个时辰,不被采摘就会掉落到地面变成水消融,没想到吃了后也是一样的。
只是他本以为要全部吃光……
“红线。”
“嗯?”不用问,低头看着相连彼此手指间的红线,在果子变成水蒸发后,从两端开始,红线慢慢隐去,跟建立时一样捕捉不到任何踪迹和气息。
只用了五秒,两端同时消失的红线就到了中间,盯着剩下的那一小截,苍伐屏着口气不敢呼吸,白言梨却闭上了眼睛。
终于……
红线完全消失后,苍伐猛的站了起来,很明显,他感到束缚自己的某股力量已经消失了。
包括,对白言梨的气息感应,红线在时要敏感许多。
白言梨还闭着眼睛坐在床上,苍伐却如出笼子的鸟,笑容完全控制不住。
复杂只有那一瞬,在红线开始消失的那一瞬……真等结束了,苍伐只觉无比轻松。
什么狗屁的契侣,什么狗屁的人类伴侣,一切都烟消云散,从此天高任鸟飞,自己还能想这想那,顾忌这顾忌那然后被一个人类拿捏住吗?
“恭喜夫……”白言梨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他望着苍伐临时改了口,“恭喜你。”
还挺识相。
苍伐“哈哈哈”大笑,笑的不够爽快,他又绕着笼子跑了圈。
白言梨安安静静看着他如同孩童般雀跃兴奋,面上更加的惨白。
“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跑够了,苍伐还去喝了大半壶的水,等心情平复一些后,他扭头看床上坐着的人类。
白言梨没出声。
苍伐幽声道:“我现在能弄死你了。”
“你能答应我吗,”白言梨没有害怕,“虽然自私,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找伴侣了。”
“死到临头了,”苍伐磨牙道:“你还有心思关心我找不找伴侣。”
前不久跟白言梨说肯定要找个的,但其实在解除了契约关系后苍伐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爽。
很爽,非常爽,无敌爽。
倒不全因为伴侣是白言梨,别管是谁,经历了这么几年的伴侣生活后,苍伐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完全不需要妻侣这种存在。
不是白言梨也不需要,自然这点不能跟人说。
“那怎么行呢,”他刻意道:“世上好看的妖这么多。”
“夫……”咬着唇,白言梨握紧拳头。
苍伐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对方,他看白言梨破釜沉舟般站了起来。
人很勇敢的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最终停留在自己手臂可碰到的位置。
“你回帝畿后,”白言梨控制不住抖动身体,小心翼翼道:“还出来了吗?”
“出不出来跟你有关系吗?”苍伐冷漠道:“你本事不挺大吗?帝畿对你能是什么妨碍,你可以打进来,看在曾经你被我睡过的份上,难度不大的话我能为你收个尸。”
“你还是留着这个吧。”压根没在意他说什么,白言梨将银色小铃铛放到他手边。
“我记得扔了?”确实无意或有意的扔到笼子外了,没想到白言梨如此细心给发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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