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还是下午的原因,本来狭小的大概只能容纳二十人左右的酒吧空荡荡的。
我继续向前走,一个穿着深红色马甲看上去有些年纪的调酒师站在吧台后,吧台前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穿沙色风衣的年轻人正拨弄着酒杯,他身旁的另一个座位上也摆着一杯酒只是酒杯上摆着一小簇白色栀子花。
“下午好。”吧台后的调酒师首先开口招呼起来,语调很亲切,加上年长的原因竟让人听出一种关怀自家小辈的宠溺。
“下午好,外面雨变得有些大了,我来避避雨。”我拖着行李箱,一边收起雨伞一边解释着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请给我来一杯Moscowmule好了。”
“小小姐来旅行吗?”
“算是吧,想出门走走。”
“那可不太凑巧了,天气不算好吧。”调酒师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很快把铜杯完成了。
“现在这样也不错,说到底我只是想出门看看,”右手举起杯子细细抿了一口鸡尾酒,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的样子,“果然,我不太习惯姜味。喝完这一杯,我能换一种吗?”
“未成年的小姐孤身在外可别喝太多酒。”一旁喝着闷酒的男人转过身子,调笑着提醒了一声。
“也对,不过按照我母亲那边的年龄算,我今天刚刚好成年。先生,下午好。”
“下午好。”
然后气氛又安静起来,谁都没有继续说话,只有偶尔的,举起杯子时,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
“那位先生喜欢咖啡吗?”虽然有些失礼,但可能是轻微酒精的原因或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原因,平时一直喜静的少女突然想要和身旁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聊聊天。
“谁?”男人有些惊讶转头,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棕色的乱发没怎么打理过有些偏长,脖颈上还缠着绷带。
个人兴趣吗?如果说和了平大哥一样在手上缠绷带还能理解,脖子上缠绷带……
“娞——”我指了指吧台上的酒杯,努了努嘴。“就只是这么觉得,是个喜欢文学温柔的好人。”
“这又是从何说起?”年轻人好像来了兴趣,一双雾蒙蒙的鸢色的眼睛里好像有了点亮光。
“不,就是有这种感觉而已。因为我母亲那边的原因,我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如果不是彭格列那里下手早,在没到十岁就把人定下了,指不定凛就要回外祖本家当道姑了。
“小姐是阴阳师吗?”男人笑起来,下意识让我感觉到危险,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的锋芒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透一般。
“不是,”我好笑地看了一眼他,这样的眼神还真是熟悉的很,很显然,我一不小心触碰到身边这位不知名先生的逆鳞了,“外祖家姓李,是个不出名的道士家族,我也不会说什么怪力乱神的话。先不说我没有系统的学过,但有一点,那位先生走了很久的样子,真有灵魂反而不是好事,所以并没有你想的什么装作骗你看到他灵魂的谎话哦。”
“小小姐还真是……”
“啊,我的第一杯喝完了。麻烦给我来杯……牛奶?”自觉说的太多了,我打断了他的话,自顾自孩子气地把只有冰块的空杯子递给调酒师,不甘心的拖长语调。
“所以还是未成年啊,小小姐。一杯VirginMargarita,算我请的。”
“无酒精的果汁,还真是谢谢你啊,先生。”百无聊赖地敲击还没被酒保回收的铜杯,“看在你好心请我喝果汁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哦。”
女孩被轻微的酒精刺激着,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一双冰蓝的凤眼也漫上了一层雾气好似有些醉意。但实际上,酒量一直很能骗人,喝一口果酒就能像微醺但继续灌一瓶白的也不会断片,属于天生欺诈型人才。
“他应该超级担心你。”
“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真好笑。”我也不知被他哪里戳中笑点,突然特别想笑,想了想又似乎太不厚道,又补上几句,“这种话我是不敢乱说的,但是的的确确有执念残留这种不可与人言的存在啊,人类的残念有时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总之,”调动起十多岁后几乎没有用过的灵力,“我对于从来没有涉足这份孤单的事情有些后悔。这句足够吗?”
“哎呀,这杯酒请的真值。”他呆愣愣了一会儿,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然后和换了人一样。
“可是,我收支不平衡了。我决定了,你要有回礼哦。真是的,明明今天是我生日,却烧坏脑子一样给其他人送礼物。”
“小小姐要什么礼物呢?”当祭奠的枷锁从他身上卸下,他就变得有些……轻佻(?),但又是换了另外一副面具样子。说起来他好像是一直以来我超级讨厌或者准确来说嫌麻烦避之不及的类型,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估计绝对不会有私人交集的凤梨为例。
“不,我乱说的,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吧。”感受到自己失态,有些无力地抚上额头,真没喝多啊,怎么会突然放飞自我到这种程度,横滨这个地方有毒吧。
“但是,这样我反而想……”
“抖m吗?你是。”
“怎么会。我只是突然发现,小小姐。”男人突然捧起我的手,“如此美丽,如同冰雪女神一般祸人的双眼,可否邀你和我一同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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