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没有说话,不只是因为孟时然这个问题,更是因为孟时然提到了孟恩云。
爸爸
她已经很久没听到爸爸的名字了。
她垂下眼眸:我不知道。
这句是实话,爸爸给她挑了孟时然是为她好,听他的话她可以幸福一辈子,她也不想辜负爸爸对她的疼爱。
可她也喜欢哥哥,哥哥肯定会想拥有她,到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句话对孟时然来说就够了,只要她有选择他的可能,哪怕她心里有清宪哥也没关系。
他可以和清宪哥争啊,他会用体贴和温柔把夏夏抢过来,让她心甘情愿做自己的妻子。
他将孟夏搂入怀中,让她的下巴靠着自己肩膀。
他认真的对她表白。
夏夏,我爱你。
孟夏也感觉到了他的真心,并且因为孟时然提到了孟恩云而眼眶发红,心绪也跟着曾经的回忆起伏。
她是喜欢孟时然的,只是这种喜欢一直都是青梅竹马的陪伴,还没来得及转变为男女之情。
她从他肩膀抬头,眼里的光轻轻闪动。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
她不想对他说谎,她现在依赖他信任他,但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对哥哥的那种爱情。
孟时然没有不高兴,心里依旧为她刚才的回答感到开心,也为她认真对待对他的爱而感动。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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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感情久了,是需要一个转折点,需要一件事去提醒她她的感情已经变了。
就像他对她一样,也是在她从悉尼游学回来以后才突然醒悟的。
他喜欢她,不是从小长大的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丈夫对妻子的那种爱。
他用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孟夏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孟时然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时然,你跟我讲一下以前我们上学时候的事吧。
怎么突然想听这个了?
就是想听。
好,想听什么?
都可以,你肯定比我记得清楚。
这句话没错,孟时然确实比孟夏记得清楚,尤其是在挨个问过以前的同学以后。
他把被子扯过来靠在床头,一边拍孟夏的背一边给她讲以前的事。
从他们读同一所幼儿园,孟夏不睡午觉爬上来扯他的衣服,到她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得满脸都是泥,再到他们一起读书,孟时然每天都
去她们班里敲她的窗户接她,最后到他们一起在北京的郊区玩车,孟夏赢了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喜欢她的样子。
他讲得很温馨、很甜蜜,孟夏听着他的低语,也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那里有哥哥的娇纵、爸爸的疼爱,还有孟时然的百依百顺,是她最动人治愈的时光。
有时候她想就是这些让她撑到现在的,她虽然有一段很痛苦的经历,但在过去的十三年,她是他们所有人手心里的公主。
孟夏渐渐睡着了。
她头枕在孟时然的胸膛,孟时然一直轻拍她的背,直到她的呼吸完全平稳。
然后他低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嫩唇。
夏夏这样睡着真乖。
温热的唇瓣感受到轻柔的呼吸,孟时然喉结一动,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
不过虽然他很想和夏夏亲密,却没有把孟夏弄醒。
刚才他表白的一切都是他心底的话,是他最郑重的承诺。
他想他又能抓住夏夏的手了,哪怕只是一点,他也会一直抓紧不放,直到和夏夏一起走到最后,一起并肩看向远处的阳光。
此刻的他真的很开心来澳洲找了她。
现在夏夏已经睡着,明天还要出去玩,他不想打扰她休息,更不想破坏她这样乖巧的躺在他怀里。
抬手将卧室的灯关掉,孟时然一直守着孟夏直到深夜。
*
与此同时,在澳洲负责孟夏安全的人也把她今天的行程发给了曹宁。
孟清宪虽然回国了,但肯定不会不管孟夏,他的底线就是孟夏的安全。
就像那天她跑去想杀郑钧,虽然她有意隐瞒,但负责她安全的人还是多少查到了蛛丝马迹跟了上去,并且在发现他们对峙后立刻调来更多
人待命。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时是孟夏在威胁岑锋,用刀抵着岑锋的脖子。
假如当时孟夏没有退让,岑锋也没有离开,那里很快就会被孟清宪的人包围。
曹宁核实后把这个消息和现场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孟清宪,孟清宪让他守好孟夏的安全,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他会尽快赶到澳洲。
今天孟夏又偷偷溜出去,虽然行程看起来很正常,但中间有几个小时查不到去哪,于是又被送到了曹宁这里。
自从上次孟清宪发现可能有人欺负了孟夏后,立刻就让曹宁扩大范围从头到尾的细查,任何一丝线索、一丝可疑的迹象都不能放过。
所以这段时间曹宁都带着人在国外追查,不过他依旧是孟夏安全的负责人,澳洲那边依旧每天都会把行程和监控发给他。
此时曹宁正在和手下的几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看监控,房间里摆着七八台电脑,为了看得清楚灯开得很暗,上面全部播放着和孟夏有关的
录像。
正如孟时然遇到的难题一样,国外三四年前的事查起来太难了,有些就算联系了当地政府部门也不一定能查到。
今天的监控通过邮件发过来,曹宁点开播放,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都过来查看。
这些人跟着曹宁很多年,都对孟夏很熟悉了,孟夏看到他们也会打招呼,他们都觉得小姐十分平易近人。
画面里孟夏先去了一家商场,在奢侈品区逛了一会儿,然后就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等再出现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周以诚送她回韩家
了。
小姐这是去哪了?
应该溜出去玩了吧。
毕竟谁也不想被一直监视着。
这也是孟清宪让曹宁主要关注她安全的原因,假如真的她去哪都要报备,走两步就有人跟着,随时随地处于他们的视线中,那她就不是孟
家的大小姐,而是一点隐私都没有的犯人。
而且她真想溜走是可以的,人不是无所不能,追踪需要人力和关系网,哪怕立刻查到跟过去也需要时间。
曹宁照常把监控拉回去又慢放了一遍。
这时旁边的电脑里正在播放孟夏当时住在德国的街道监控,一个跟了曹宁七八年的人站在曹宁身边,把这边的监控看了几秒,又把那边的
监控看了几秒,俯身把手撑在桌子上,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曹宁哥,那你说要是小姐太了解我们,每次在德国也这么溜出去,从我们的视线死角离开,再选个合适的时间回来,那我们是不是一直不
知道小姐去哪啊?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言,但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的人则看向曹宁。
曹宁没有回答。
大半夜的,曹宁被这句话说得冒了一身冷汗。
假如小姐真的很了解他们呢?了解到不仅清楚他们的换班时间,甚至连他们喜欢哪个方向站几个人都一清二楚。
假如小姐真的每次都溜出去呢?她选择他们的换班时间和视线死角打了个来回,却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
假如小姐是在溜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欺负了她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小姐不说,他们很难发现到底发生过什么。
周围一片安静,曹宁后背发凉,只觉得一股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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