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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母闻言,站直了,望着他,露出恍然模样,道:“原来阁下父母双全,是我误会了,抱歉。”
    “你……我不与你这粗鄙寡妇一般计较,污了我的名声!”说客说着,转身气冲冲离去。
    而这些,都是锦衣卫看在眼中,一言一语汇报给沈无疾听的。
    沈无疾当时听了便对岳母大人心生敬畏,他暗道,平日里还以为岳母再温柔贤淑不过,咱家还微服去过她铺子上买包子,与她攀谈间只见她慈蔼一面,还曾小小埋怨过金玉怎么就不如咱家岳母一般温柔些……如今看来,竟是一脉相承。
    还好咱家当日买包子时没说自个儿是谁,否则岳母得知咱家正是那近日来死缠烂打……不,是苦心追求金玉之人,还不定如何对待咱家,当着熙熙攘攘的人面,咱家且只能受着,那可真是将脸面扔到地上,彻底不要了。
    ……
    沈无疾如何又在心中有一番妄想不提,后来君路尘百般整治洛金玉的手段不提,光是那说客自个儿气不过,先后找了地痞官差去为难洛母,非说洛母卖的包子里有虫,又说有人吃了包子就闹肚子呕血的,或者往包子铺里放老鼠……都是沈无疾在暗中解决的。
    挡了几次,沈无疾也烦了,觉得这人忒不要脸,一个大男人,为了些自己本就不占理的口舌之争,逮着个柔弱妇人欺负,真是白长了二两肉。
    东厂里其他做事的同僚闲时说起这事,也都是白眼阵阵。
    沈无疾左右也是个横惯了的,他看不下去,哪里会记得“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话,也不顾这人身后是谁,径直去了这人家中。
    这人倒是知道沈无疾是何人,也知道沈无疾对洛金玉一片痴心苦求的笑柄,心中极是不屑,猜到沈无疾或许是为洛家的事前来,可他又想,自个儿身为君太尉的族人,连曹国忠都不敢得罪君太尉,他沈无疾不过是曹国忠的一条狗,也敢捅天?
    这样想着,这人面上仍是露出虚伪的笑意,迎上前去,拱手道:“沈公公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
    “你倒是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沈无疾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一声,阴森森望着他,“三宝殿,你也配?”
    “……”这人见沈无疾开口便如此羞辱他,心中大怒,收起了笑,淡淡道,“那不知沈公公是为何而来。”
    沈无疾冷眼看了看他,转身走去一旁的百宝阁前,伸手拿起上面的古董花瓶,手一松,看着花瓶落地,一声脆响,碎了。
    “沈无疾!”这人急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咱家这就告诉你,咱家要干什么。”沈无疾一脚将百宝阁踹翻,听着上面的东西落地碎响声,他慢条斯理地捻顺自个儿垂在胸前的那缕长发,扭头望着这人,笑了笑,优雅道,“咱家今儿要拆你的家。”
    说完,沈无疾双手抓起一旁的椅子,使劲儿往地上一砸。
    椅子顿时散架。
    沈无疾一眼不屑多看,转身到处乱拆,遇上纱幕挡了他,他伸手就将之扯下来,往地上一扔,总之是见到什么拆什么。
    这人平日里自诩读书人,在太学院做事,又仗着君亓与君路尘的权势过活,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一面叫下人去阻止发了疯似的沈无疾,一面自个儿也过去喝道:“沈无疾你失心疯了吗!曹国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
    沈无疾一脚踹飞一个下人,闻言转身,朝着这人走过来。
    这人见沈无疾竟还面带笑意,只是越笑越显阴森诡异,不由得心中发慌,步步后退。
    沈无疾将他逼到墙角,伸手就卡住他的脖子往上提,将他脚尖提离了地面,望着他涨成猪肝色的脸,冷笑道:“改日里君路尘给你全家发丧之时,咱家的干爹自然就会知道咱家做过什么,哪儿劳得了你操这份心呢。”
    这人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记得挣扎。
    可沈无疾的手如同铁钎子一般,将他死死钳住,甚至越收越紧,他几乎已觉得自个儿就要丧命此处了,忽然听到哭闹求饶之声,是他父母妻儿都闻声赶来前厅,在满室狼藉中仓促慌张。
    沈无疾忽然松了手,冷笑着低头看抱着自己的腿死咬的小孩儿。这小孩儿见着爹有难,不管不顾,扑上来就咬沈无疾,一面抬眼用凶狠目光怒视沈无疾。
    沈无疾哼了一声,卡住这小孩儿脖子,将他也提了起来。
    那人终于逃离沈无疾之手,大口喘过气来,一见儿子在沈无疾手中,顿时大急:“沈无疾,那还是个孩子!你还是个人吗?!”
    这家里的老人与妇孺也哭成一团,有求沈无疾松手的,有骂沈无疾毫无人性,连个小孩儿都能下此毒手的。
    沈无疾伸长手臂,嫌弃地将双腿乱蹬的小孩儿提远些,笑道:“咱家无父无母,将来也不会有孩子,可生不出父母心肠来,咱家就只是嫌这丑八怪的口水弄脏了咱家新做的衣裳。嗳,这孩子可真生得丑,一看便是亲生的。”
    这人见沈无疾癫狂如此,生怕儿子真被这太监掐死,情急中只能放下脸面架子,忍辱负重道:“下官刚刚对沈公公失礼,是下官的错,可错不及孩童家人,还望公公海量汪涵……”
    “错不及孩童家人?”沈无疾却仿若听了个笑话,“到你这儿就是错不及孩童家人,到咱家的心上人那儿,便是老弱妇孺尽可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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