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都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他人已经在宫里了,想接近皇上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吗, 跟着展清水去御前侍候,谁又能说什么呢?
皇上盼星星盼月亮地将沈无疾盼了回来, 终于是蒙获了“新生”, 几乎没落下泪来。
沈无疾见着他, 倒头就拜:“奴婢叩见圣上,奴婢……”他哽咽道, “奴婢有愧圣恩……”
“无须多礼, 快快请起!”皇上急忙起身去他面前亲手搀扶。
沈无疾忙道:“奴婢愧不敢当圣上如此。”
“嗳, 朕叫你起来,你就起来,”皇上径自拉着他起身, 叹道,“这许久不见, 你……你好像也没憔悴多少。”
沈无疾:“……”
皇上越看越是这么回事儿:“朕憔悴了这么多,你怎么什么事儿没有似的?瘦都不见瘦?”
“……”
其实入宫来这三个月是瘦了的,可入宫前那俩月,沈无疾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是胖了的,如此一来,就相互抵消了。
至于这仨月睡不饱这等事嘛, 于沈无疾而言,也算不了什么,他与洛金玉好之前,夜里总是孤枕难眠,索性大包大揽,忙于事业,习惯了少眠。
“奴婢这么多日不能伺候圣上,心中自然难受,可既要在将来侍奉圣上,又岂敢露出憔悴模样,便是勉强自己,也要将饭菜吃进口中。”沈无疾满脸情真意切,道,“圣上却为了奴婢消瘦,实在是奴婢的罪,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请圣上治罪。”
说着,他又往地上拜。
皇上又一把拉住他:“哦,这倒也不是,主要是被别人气得。”
沈无疾:“……”
“嗐,这些场面话都别说了,你快过来看看这些,”皇上拉着他往回走,“你看……”
翌日朝会散后,洛金玉被皇上叫着跟去了书房议事,他不疑其他,说议事就议事,正将事说得头头是道,忽然见人进来送茶,他也没在意,直到这人将茶送到眼前,他伸手去接,客气地道谢,顺势看这奉茶的小太监一眼——就愣了下。
这奉茶的太监生了一张再美艳不过的芙蓉面,除了沈无疾,又能是谁呢。此刻沈无疾低眉顺眼的,奉了茶,便退到皇上身后去默然垂眸。
洛金玉的眼神跟着他往那儿走,想挪,没挪成。
皇上闷声笑了笑,咳嗽两声:“子石,接着说啊。”
洛金玉回过神来,急忙道了声不是,努力不再看沈无疾,继续侃侃而谈。
待事议了,皇上道:“无疾,送子石出去。”
洛金玉忙道:“怎忽然有此一举?臣不敢当。”
“……”沈无疾闻言,终于抬眼,对洛金玉使了个白眼。
洛金玉:“……”
“哦,不是忽然有此一举。”皇上也震惊于洛石头如此之不上道,脑子转得飞快,冠冕堂皇道,“有件东西赏你办事勤勉,叫无疾带你去拿,一并送你回去,怕你不好拿。”
说着,他低头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道:你自己看着送。
沈无疾:“……奴婢遵命。”
沈无疾引着洛金玉出去,在回廊上无人处,洛金玉道:“我知皇上是为你我团聚才有那言,无需送我东西。”
“圣上赐,却之不恭。”沈无疾笑着道,“也不是什么珍奇物件,每年下面送上来的衣料子都用不完那么多,这玩意儿不比其他东西,搁不得,搁了不会增益,只会埋汰。因此送你也没什么。”又道,“也好是咱家得替你拿着的东西。”
他刚想来想去,也就这玩意儿合适了,既够大,又不会引人注意,就几匹衣料子吗。
两人去到尚衣局,管事的是个机灵的,见着这二人同时来了,又猜到两人小别数月,必然是思念之极的,便刻意托辞取布要重重登记,时候长,让两位去隔壁的僻静小暖阁里喝茶等等。
喝茶就不喝了,待送茶的小宦官出去,沈无疾便再不装模作样了,一把将洛金玉抱在怀里,连声道:“想死咱家了!想死咱家了!”
洛金玉何尝不想他,却仍勉力克制,低声道:“皇宫之内,成何体统,你休得如此……”
“你这呆子!看不出都是有意叫咱家与你独处亲热,一解相思之苦的吗?”沈无疾笑着说他,半点不肯松开,“仨月了,倒是越来越呆。”
“我自是想到了,只是仍觉得不妥,才……”洛金玉叹道。
“那就别说这么说了。”沈无疾说着,低头就去亲他。
洛金玉仍是拘束,被他亲了两下,又来推脱,沈无疾便将脸一翻:“好啊,那不抱你,咱们来算算帐。”
洛金玉疑惑地问:“什么帐?”
“听说你每天坐的马车来上朝……”沈无疾背过身去,轻轻一拍桌子,“如今咱家是已经死了吗?”
“……”
洛金玉久久未再言语,沈无疾暗暗想到,这呆子难道以为咱家是真生气不体贴?
他正要回头去看,就听到脚步声过来,洛金玉从身后将他抱住。
沈无疾:“……”
“我也很想你。”洛金玉低声道。
沈无疾:“……”
这跟谁学的?!
第256章
不论洛金玉这是和谁学的吧, 他如此一来, 沈无疾就是想闹, 也闹不起来了,只能低头抓住那两只手, 嗔道:“你可聪明,知道咱家吃你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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