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攀升,载着他二人如离弦的剑一般飞驰而去。
钟情叹气一身,问:“如何不是给你定的?”
戚临反问:“我又不是特调局的人,怎么就是给我定的了?”
“我是,你是我的人,自然也是。”钟情语气淡淡,就好像在说“我今天吃了饭”一样,他的声音压得很轻,短时间擦过戚临的耳畔,散在了风中。
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耳垂都红了大半,揽着钟情的手都收紧了几分,心头扑通扑通地跳着,连带着手指都不由地开始微微颤抖。
想他戚临也是逛过好多次花楼的人,调情的话也听了不下十次,从前死缠烂打的时候哪句不是信手拈来,结果怎么地就睡了个觉,反倒还变得这般纯情,经不起撩拨起来了。
“都是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戚临咬着牙,忿忿地说道。小百合先前给他推荐过不少社交软件,美其名曰说是可以让他更好地融入社会。戚临有时候闲着无聊,边看着武侠剧边拿着手机看着网上各色的言论,某天正巧就看到了一群人在刷“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和“这女人的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这几句话,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还当时这个时代的人夸奖伴侣的口头禅,就随手记了下来,打算哪天在钟情身上试试。
不过这一出口,看对方的脸色好像不太满意。
钟情僵硬地偏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还是少玩点手机吧。”
戚临满脸问号,只听钟情又叹气一声。
“玩多就傻了。”
戚临:“……”
总觉得钟情好像在变着法地骂他。
“回去的报告也是你来写。”
“什么报告?”戚临慌了神,他平生最恨地就是叫他作文写章,能憋出一段话都算是幸运,更不要说是写上一整篇了。
“私自御剑,要打报告。”钟情解释道。
“你们这特调局的规矩也太多了吧,婆婆妈妈的,御剑就御剑了嘛,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钟情:“……”
好像是很有道理。
特调局一队的柳队长,决定在此听信自家亲眷的耳边风,偷偷地犯一次戒——毕竟他也不喜欢写报告。
脚下剑尖一拐,冷风自耳旁划过,吹得衣服都鼓了起来,呼呼作响。戚临压低了剑,叫他们二人几乎贴在了江面上。江水幽幽得看不见底,月亮在上面投下模糊的一道影子。
两岸青山相对,倒影在水面相互交缠。
“我们在万渊堡的后方,他的大殿在与我们相反的那一头。你往前再走一点,等感觉到灵力交汇时,便是到了。”钟情说。
戚临沿着山腰走了一会,果不其然,在堪堪过半时感受到了一阵灵力流动,很微弱的,如果境界稍低,不仔细去探的话根本感觉不到。结界用到深处,大多都会有这样的效果。
上乘的结界,讲究的就是“无形”而字,要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察觉不到它的各处灵力是如何运转,叫人找不到突破口,无法破解。这并非只与施术人的修为境界相关,也和施术人在阵法的造诣有所关联。临雪堂是阵法大宗,历代堂主都是布阵好手,第一任堂主岑明更是曾布下了缚魂大阵,将魔主沉川压制于山河之下,永不脱身,不死不休。
如今一看,倒还真是不负其名。
戚临摸出手机,想要和杨景行说一声他们正在万渊堡的西南方,现下要如何进去,然而他的消息怎么都发不出去,不管他试了多少次,前面都会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戚临暗暗骂了一声,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驱剑贴近了那座青山。先前站得远时,视线被夜色所挡,几乎看不清山内的景象。如今贴得近了,戚临才发现,上边的这些树都是不会动的。此刻河风袭来,他的头发都被吹得向一旁偏去,有些甚至还打在了脸上。而这些树连枝叶都不颤上一颤,就像是被定了形一般。
许是同结界一起布下的假象。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临雪堂故意为之,在老对头这里偷工减料了一番,实在是没有什么职业素养。
“我们已经在它的西南方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戚临问道。
钟情说道:“我们进去,找一块石碑。”
临雪堂的阵法都有一个共通之处,他们会在四象方位上布下一块石碑,辅以独门的符文,来保证结界稳定牢固。就如帐篷下的钉子一般。
“然后呢?若是石碑的话,那不是人人都破得了?”戚临说道。
“不是。”钟情说道,“找到石碑后,去找他的相对位。石碑为虚,那处为实。石碑若在死门,那处缺口便是生门。你应该知晓。”
“我不知晓。我最讨厌的就是五行八卦。”戚临说。
钟情轻轻笑了下,只当他是在故意胡闹,并不打算反驳。
戚临御剑进了林中,以他的视力,在黑暗中寻找一块石碑并不是多大问题,再加上他神识已然放出,几乎覆上了方圆十米的地方。只用了一会,就找到了钟情口中的那块石碑。
“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戚临的手附上那块石碑,缓缓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因着他手上没有沾染一点灵力,石碑也未给予他什么惩罚。戚临的目光自上边划过,在脑海里绘出了一幅八卦图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