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瞿笑了笑,带上了门。
他走后不久,夏清许恍惚抬起头,无意识地盯着那扇紧紧关上的门,解开了衬衫的头两个扣子。也许是天气渐渐回暖的缘故,他突然觉得屋内有一点热。
窗外无风,胸口那一小片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得到微风的解救。夏清许定定地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那股热意非但没有消退的趋势,反而还在节节攀升。
他放下书,挽起袖子,起身到厨房里倒了杯凉水。
夏清许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冰凉的液体一股脑地滚过口腔,微末的水从嘴角溜出,滑过下颚,浸湿衬衫的领子。
那股燥热感像是终于被熄灭了一点,夏清许抽出纸巾擦去嘴角的水渍,思考着晚上不穿外套的可能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瞿他们今天似乎是去了北边的大学城,还给夏清许发了不少照片。
夏清许回得慢,他大多时间都在盯着书瞧,虽然体内源源不断的热度搅得他大脑混沌、心烦意乱,几乎是看不进多少个字。
傍晚的时候街上起了凉风,路面上的落叶被风卷着踉跄散去。明明A市的风还是能把人刮跑一样,夏清许却仍觉得有些燥热。他按着门把在门外站立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回来捞上他的外套。
告别饭订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餐馆上。因着极高的性价比,这家餐馆几乎承包了A大绝大多数的学生聚餐。
六点的天色已经暗下,长街上亮起了各色的灯光,这条窄街边上的夜摊争相开业,七彩的霓虹灯牌闪烁着的光几乎要刺得夏清许睁不开眼。空气间弥漫着各类的食物香气,它们伴着孜然香与胡椒粉的味道混杂在了一起,让人说不出几个确切的名字,唯有臭豆腐的味道在其中格外突兀。
夏清许在街里绕了好一大圈,才找到了那家饭馆。
班里的人到了一半,零零散散地分成几个小团体“各自为政”。夏清许一扫在场众人,幸运地发现了坐在窗边的阮林蔚,想也没想地就径直向他走去,拉开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没带家属?”夏清许问。
阮林蔚说:“哪敢啊,我怕他们围攻呢。”
“有谢巍护着,你怕什么?”
“我都不爱说他……”阮林蔚叹了一口气,“你说他们这些Alpha是不是都三分钟热度,刚喜欢你的时候天天就是‘宝宝宝宝’地腻歪,在一起几天,就开始各种挑衅嫌弃了?”
夏清许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问:“你是故意在和我秀恩爱?”
“我哪敢啊。我这小身板挨上你一拳……”
“我们俩最初不也是这样吗。”夏清许说,“不熟的时候彬彬有礼,熟了后就是各种嫌弃起外号……你说是吧,崽?”
大概每个关系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最初的时候小心翼翼,和对方说一句话都得斟酌好一会,深怕冲撞了。等熟了以后,一口一个外号,一句一个“憨憨”,很多话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
“那能一样吗……”阮林蔚不以为然,拎着调羹在瓷碗里碰撞着,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夏清许再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句谈恋爱真是使人面目全非,连阮林蔚这种钢铁直B都能多出这么弯弯绕绕的心思来。
他随口说道:“那你今晚解酒行凶去勾引他试探一下不就好了。”
“卧槽!”阮林蔚闻言,把调羹往碗里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前来捂住了夏清许的嘴,“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Omega怎么能这么……”
夏清许扒开了他的手,顺带还赏了人一剂眼刀,“大庭广众之下,麻烦这位有A之B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阮林蔚撇了撇嘴,悻悻地收回了手。
人员陆续到齐,团支书起身按了一下墙边的铃,通知服务员上菜。而后,他举起桌上的杯子,对着在场众人一晃,说道:“谢谢各位同学赏脸。时光飞逝,我们的班助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回想起……”
阮林蔚:“还好他没有去考教师资格证,不然我都要为他的学生担心。”
“怎么?”夏清许疑惑道。
“你还记得我们大一刚开学那会,给我们做宣讲的那个老师吗,我觉得他比那老师还能讲。”
阮林蔚说的是A大党委书记。大一刚开学那会,他给全体新生做了一场两个多小时的讲话。阮林蔚那天正好没来得及吃午饭,本来以为这一场讲话只是走个过场,想等着听完了再去食堂里解决一顿,但却没想到这位党委书记硬生生地把他的午饭拖成了晚饭。
他这么一说,夏清许也想了起来,掩着脸偷偷笑了几声。
团支书的开场演讲进行了一分钟,而后他举起杯对着两位班助所在的位置递了一下,在座众人也手忙脚乱地举起杯子在空气中虚虚与班助们碰了个杯。
陈萱笑着打趣道:“陈哥有没有要和我们说的话?”
被称作陈哥的Beta手足无措地看了旁边的Alpha一眼,僵硬地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
“你也就带过我们这一届,哪里来的对比!”饭桌上有人反驳了一声,笑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陈哥把在一旁看笑话的Alpha拉了起来,说道:“你们小刘哥说得肯定没我好。”
“小刘哥来一个!”
“请小刘哥开始一段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