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粥粥被他说得十分心动,眼睛都冒了光,偏偏碍于面子,撇开脑袋:“不-去!”
艾伦看她这一副“十动然拒”的别扭样,跟傲娇的陆怀柔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笑了笑,揽着小姑娘的肩膀,说道:“走啦走啦,就当陪艾伦叔叔出去散散步。”
......
影视城位于郊外,依山傍水,虽然拍戏比较混乱,但是周围山水景致确实没的说,空气质量也很好。
陆怀柔就在前方的峡谷中拍纵马驰骋的动作戏。
前面封了场,不能走得太近,所以艾伦带着陆粥粥来到地势较高的小山坡上,说道:“你爷爷有功夫底子,在同龄的男演员中,真没人能比得上他的身手,所以有他在,剧组连动作指导都不用请了。”
“他就是打架第一名。”
陆粥粥朝着远处峡谷望去,只见陆怀柔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骑在马上,前方似乎有陷阱,马刚奔入峡谷,便被绊倒了。
陆怀柔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拍戏从不使用替身,即便是这样高危险系数的摔马的动作,他也是亲身上阵。
落地之后,他在泥沙里滚了几圈,脸上嘴里全都沾染了泥灰,看起来狼狈不已。
“卡!”导演喊了停:“不行,后面群演位置不到位,既然是埋伏,距离不能太近,重来一遍。”
立刻就有工作人上前来,快速给陆怀柔擦脸换衣服,然后重新开始这一段高难度“摔马”动作戏。
陆粥粥虽说嘴上不饶人,但一颗心却是悬了起来,双手合十紧紧握着,担忧地望着片场。
这一段戏,看得她心惊胆战。
“小艾叔,爷爷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都是吊着威亚线呢,不会真的摔伤。”
陆粥粥还是很担心,她爷爷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能经得起这个!
“爷爷拍戏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演员都是这样的,想要拍出有真实感的惊险场面,光靠后期特效可不行。尤其是你爷爷这样敬业的演员,连替身都不会用,全是自己披挂上阵。”
“上次他就伤了腿,还不吸取教训!”
“不然你以为,凭什么他能有今天的名气和财富。”艾伦笑着说:“靠他臭脾气吗?”
“这么辛苦呀。”陆粥粥手指头卷着衣角,低头道:“我还以为当明星就是上台唱唱歌,摆摆造型呢。”
“也有这样的明星,但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到达你爷爷的高度。”
艾伦感叹地说:“你知道吗,他年轻的时候跑龙套,演尸体,大冷天光着上身在雪堆里躺着,别人演的‘尸体’都冻得直哆嗦,只有他,愣是一声没吭、一动不动地演了两个小时,所以有人说,你爷爷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会演戏。”
陆粥粥从来不知道陆怀柔的这些经历,所以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那么多人喜欢陆怀柔,难不成真喜欢他的臭脾气吗。
才不是。
她爷爷...也是很了不起的人呐。
想到自己今天在学校里的一点点辛苦,跟爷爷在冰天雪地演尸体的辛苦比起来,真算不了什么。
陆粥粥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意,想想自己...真是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陆粥粥跟着艾伦回到了休息室。
“看来你爷爷今天是要通宵拍戏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我就在这里等爷爷。”小姑娘固执地跳到椅子上:“我跟他一起回家。”
“你真要等他啊?”
“嗯!”
......
陆怀柔结束拍戏已经是凌晨两点,他重新回到化妆间,却看到陆粥粥跟艾伦两个人靠在一起,睡得正香。
陆怀柔微微皱眉,用脚碰了碰艾伦。
艾伦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道:“怀爷,结束了吗。”
“她怎么睡在这儿?”陆怀柔略有些不满:“陆雪陵呢?”
“雪陵姐有工作要忙。”艾伦解释道:“小粥粥说她要在这里等你,不肯回去。”
“等我干什么。”
“大概是要和你决战紫禁之巅什么的。”
陆怀柔刚刚拍完戏,思绪都沉浸在角色里,差点忘了,这位小姑奶奶还要找她算账来着。
他现在身心俱疲,已经没精力再和陆粥粥“你死我活”地掐架了。
“怀爷,我要叫醒她吗?”
“不用。”
陆怀柔抱起了陆粥粥,径直带她回家了。
......
小姑娘今天是真的很累很累,沾着枕头立刻便熟睡了过去。陆怀柔坐在床边,拎了拎她的哆啦A梦小书包,书包比过去沉重了不少。
他好奇地翻开书包,发现不少一二年级的新教材和习题册。
过去陆粥粥书包里装的...不是糖果就是橡皮泥、绘画本,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基地班的学习压力不小。
陆怀柔翻出家庭作业,在最后一排签了字,放好之后熄了灯,走出房间。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略略顿了脚步。
早上他在陆粥粥房间墙壁上发现一张杨曳的海报,想都没想,扯下来撕碎了扔垃圾桶。
回想到昨天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陆怀柔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仗着自己是家长,为所欲为,确实没有考虑小孩子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