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怎么没见周鑫的爸爸妈妈呢。”
“他爸外出干活了,他妈...”周奶奶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儿有问题,我们一般不让她见客,怕吓着客人。”
陆雪陵嗑着瓜子,作出闲谈的姿态:“哎哟,那可要早点治疗,别耽误了功夫。”
“治什么啊,我们这乡坝里头,不是人命的事都不是大事儿,能活着一口气就行了,哪有钱治病,姑且这么着吧。”
陆雪陵只是嗑瓜子,没有应她。
陆粥粥和周鑫蹲在院子角落玩蚂蚁,陆粥粥小声问:“你奶奶说的是真的吗?”
周鑫用竹签子戳着地面,闷声说:“奶奶不让讲,不然妈妈就要离开我了。”
“你很喜欢你妈妈吗。”
“当然,我妈妈又漂亮又有学问,全村的小朋友都羡慕我有这样的妈妈。”
“那你妈妈...她在这里生活得快乐吗?”
周鑫皱起了小眉头,支吾道:“她总是大哭大闹,闹起来还不吃饭,跑过几次,差点让老爸打折了腿,肯定不快乐。”
陆粥粥捂着胸口,倒抽一口凉气:“天呐。”
“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我就是怕失去妈妈。”
“周鑫,你肯定也很爱她,对吧!”
“当然啊。”周鑫连连点头:“我当然爱她,她是我妈妈呀。”
小姑娘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低声说:“这是给你妈妈的礼物。”
“这个是...”
陆粥粥握住了他的手:“你给她就行了。”
周鑫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紧着皱眉头,嗓音颤抖:“我真的不想失去妈妈。”
陆粥粥平时一肚子大道理,但是她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因为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也没有资格大义凛然地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管你怎么选择,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怪你。”
“真的吗?”
“嗯,因为我知道,周鑫是很善良的人!”
......
陆雪陵带着陆粥粥和傅笙离开了周鑫家,在农家小筑的院子里与陆怀柔汇合。
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周鑫妈妈早就让他们转移了,不过陆怀柔从周围邻居那儿还是打听出一些消息。
“他们家的确关着一个女人,说是得了精神病。”
“跟这家老人的说辞一样。”陆雪陵皱眉道:“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
陆怀柔也有些拿捏不准,如果真的是精神病患者,那么是否选择就医就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他们肯定是管不了的。
事情眼见陷入了僵局。
第二天清晨,周鑫急匆匆跑来找陆粥粥,交给她一张小纸团:“这个...是我妈妈给你的,她求我...她让我一定要交给你们。”
周鑫喘息着,断断续续道:“我这就赶过来了,我...我不希望她不快乐,就算要失去她,我也想她今后过好一点。”
陆粥粥接过小纸团,又问道:“你爷爷奶奶不知道吧?”
“他们下地干活了。”
陆粥粥打开纸团,纸团上面写着一个联系电话,还有一个名字叫许梦云。
她立刻将纸团交给了陆怀柔。
陆怀柔看着面前这俩小孩,觉得不可置信。
大人忙活了半晌,一无所获,怎么小孩子就这样轻而易举找到线索了...
陆雪陵按照周鑫妈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您好,请问您认识许梦云吗。”
对方听到这个名字,愣了好几秒,然后开始号啕大哭。随后在电话里,对方讲述了自家妹妹被失踪多年、如何寻找未果的经历。
陆雪陵当下便将村子的地址告诉了许梦云的兄长,兄长立刻报了警。
很快,许梦云兄长家乡的警方便和本地警方联动,赶到了村子里,从周鑫家的地窖里带出了被囚多年的女人许梦云。
她被折磨得简直不成人形,头发肮脏凌乱,腿一瘸一拐,满脸憔悴。
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朝见面,许梦云的兄长与她抱头痛哭。
周鑫的父亲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因为涉嫌拐卖妇女和故意伤害,被警方带上了警车。
节目只能够被迫中止录制,跟着警车一起离开了村子。
对此,观众们表示理解――
【小姐姐逃出生天,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希望以后能好好生活。】
【我是来看综艺的,莫名看了一档法制节目。】
【由此可以看出,这综艺真没有剧本。】
【这次多亏了粥粥这位social小达人,大人有时候还真别忽视了小孩子的能力。】
【这次粥粥真的要记首功!】
【粥粥的处理方式真的非常成熟。】
【粉了粉了。】
......
出村的时候,众多村民们聚集在村口,周鑫的爷爷奶奶带着孩子拦住了警车。
爷爷奶奶推搡着孩子,让他跪在车边求妈妈留下来。
许梦云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泣不成声。
“快,跪下!”周鑫奶奶按着他的肩膀:“叫妈妈不要走!求妈妈留下来!”
周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死死攥着拳头,咬着牙一言不发,倔强地用手肘擦掉眼泪,甚至都不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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