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领着景绪,来到战队投资人面前,恭敬地说:“王总,这是我们Fly战队的全部资料,您看看。”
王总接过了资料,没有看,视线却落到了景绪身上。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T,戴着鸭舌帽,漆黑的眼底泛着沉沉的光,看着虽然很年轻,但是眼神却早已经没有了少年的天真气。
王总阅人无数,自然能嗅到这小子身上那股不一般的沉静气质。
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浮躁,一点儿小成就,就变能把年轻人熏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但是面前这位少年,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浮躁气。
“我就直说了,你们战队,不具备任何可投资的价值。”
“这这这...王总,话也不能这么说。”胖子尴尬地摸摸脑袋:“咱们队虽然现在只剩下两位队员了,但是只要资金一到位,凭我胖爷的号召力,还怕找不到好选手吗!”
“你们战队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王总点了一根烟,用烟头指了指景绪:“Lu神,上周,你打败了我队里最有潜力的队员。”
“是吧!”胖子松了一口气,笑着说:“Lu神就是我胖爷一手带出来好苗子,绝对有潜力!”
“所以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sky战队,我给你一等队员的薪资待遇,年薪80万起步。”
胖子目瞪口呆。
他就说,怎么sky的投资人忽然答应见他们,原来是想挖他墙角来着!
还是当着他的面,这太嚣张了吧!
“王总,您这样做,不厚道吧,景绪是我从南城带过来的,是我的人。”
“赵子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讲话。”王总面对胖子,就不再客气了:“这年代,没有不可替代的价值,没有名气,你就是这个...”
他对他比了个小拇指:“你那Fly战队,要名气没有,连队员都凑不齐,还要让我投资,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
胖子脸颊憋得通红,却无言以对。他太明白了,资本的羞辱就是这样直接,不会给你任何辩驳的机会。
“Lu神,怎么样,考虑一下?”王总站在落地窗边,摊开手,为他画大饼:“等你真的打出名气、有了流量,薪资至少200万起步。”
胖子担忧地望着他:“景绪,你可不能被罪恶的资本腐蚀了双眼,不顾革.命友谊啊。”
景绪望着王总,嗓音里带了点淡漠的嘲意:“200万就想买断我,少了点吧。”
王总也不生气,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好高骛远,你是职高生吧,你看看现在,就算985的高校毕业生,能不能一工作就拿到这样的薪资。人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把路子走稳了。”
景绪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这些队员们在训练室里厮杀,他们在这里训练,也在这里吃住,所有生活的场面,都被人监视着,一览无余。
“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景绪手揣兜里:“不爱给人打工,也不想挣这种卖命钱。”
王总听出他的意思了:“我是看明白了,敢情你还想当老板。”
景绪冷笑:“缺钱用,要挣就挣大的。”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好高骛远的年轻人了,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能翻了天去,最后无一不是跌得粉身碎骨。”
“我不是他们。”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
景绪头也没回走出了会客厅。
胖子连忙追上去,跟着进了电梯:“刚刚吓死爸爸了,真怕你会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答应他们。”
景绪冷冷的眼风扫了扫他;“谁是爸爸。”
胖子立刻改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爸爸!”
“你当我儿子,丑了。”
“歧视颜值这就不对了啊,胖爷我丑是丑,技术流。”
电梯到达负一层的地下电玩城,景绪走了出去。
“来这儿干嘛呀?”胖子问。
“没钱了,挣点零花。
这间电玩城不是普通的娱乐场所,带有一点赌博的意思,也是不怎么见光的。
胖子跟在他身边,嘴里叨叨道:“讲实在的,当初我让你跟着我打比赛,你也没问别的,就问了我三个字:挣钱吗。”
他拍了拍景绪的胸脯,好奇地问:“所以你家真的很穷啊?”
景绪站在电玩城二楼的栏杆边,漫不经心道:“没家。”
“玩游戏的,几个不叛逆,我带新人那几年,你这样的叛逆小孩,我见多了。”
胖子手肘撑着栏杆,说道:“最后绝大多数...都跟父母回了家。一个人长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回不去,也不想回去。”
“怎么,你爸妈不要你了啊?”
景绪的手握成了拳头,良久,他缓缓松开,轻描淡写地说:“是我,不再需要他们了。”
那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
那两年,他趴在病床上,每天都能嗅到腐臭的味道,那是从他背上的大大小小化脓的水泡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他恶心到想吐。
日复一日,他感受着自己正在一点点腐烂。
过去那个意气风发、光鲜明朗的少年再不复存在,他被永远留在了地狱。
而放弃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爱的母亲...
漫天覆地的火焰中,景绪永远不会忘记,她背着鬼哭狼嚎的景哲,留给他的...是怎样绝然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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