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经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想了起来,嘴角慢慢垂下。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后辈,好不容易看到他成亲,自然更希望他能有一个孩子。像陆谨言这个年纪的,大多数的孩子都能四处跑动了,只有他成亲快两年了,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她自然不会认为是陆谨言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出现在江婉容身上。她不由得想到她生病的事,顿了顿说:“你前段时间生了什么病?刚好我这里也有不错的大夫,不如也让他过来替你看看?”
江婉容有些不愿意,不宜有孕就算是治好了也不是什么的好事,被知道了无非是增加了别人在背后的谈资,“就是小病,请的大夫是在梁平时治好瘟疫的那位,他的医术很是高明,就不麻烦其他人多跑一趟了。”
老夫人这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过分的来,只说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她因为不能久坐,就先离开了,倒是徐氏留了下来。徐氏不知在背地里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隔天老夫人塞过来两个丫鬟,“这就放在谨言身边侍候吧,你身子刚好了没得多久,不方便侍候人,这两个刚好补上了。两个都是家生子,卖身契都放在你这边。”
两个丫鬟长相都标志得很,身段更是前凸后翘,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此刻两个人都规规矩矩站到前面来,跪在江婉容面前磕了头,“见过三少夫人。”
这侍候自然是贴身侍候的那种,连床上都要管着。
“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江婉容脸色不怎么好。她在这方面素来是小气得很,陆谨言是她的就永远是她的,任何人都染指不得。
谁知道她还没怎么样,倒是老夫人先红了眼眶,浑浊的眼眶中全是泪水。
她也不怕人看见,拿出帕子拭了拭,然后等到没人的时候,拉着江婉容的手,“我便是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谨言的父亲是我的小儿子,我多少是偏爱一些的。可惜他走得早,就留下谨言这么一个儿子,谨言也必须要有个孩子才能将这房的血脉延续下去。七出之条里面有一样是无子,可我知道那孩子看重你,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也不说什么。可这两个丫鬟我必须要安排,她们卖身契都攥在你手上,碍不着你什么。”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为了她好,可也是字字句句往她心上戳,为了防寒,早上出门时男人硬逼着她多加了一件小袄,可现在她仍旧手脚冰凉。
江婉容想,倘若自己的病没有治好,听到这番话心里该要多难受。难道她嫁给陆谨言所有的意义,便是替他们将所谓的血脉延续下去。
她觉得荒唐,也觉得恶心。她愿意生孩子是一回事,被人逼着生孩子又是另一回事。
“我不同意,要不要孩子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他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我不也是为了你们好。”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这么大年纪都不能看见曾孙?”
江婉容也不论她说什么,就是咬死了一句话,“我不会同意的。”
老夫人倒是没有真的做出强行给棠疏院塞人的举动,只是沉着一张脸,让江婉容直接回去。
结果她离开没有多久,老夫人就直接病倒了,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急火攻心,以后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再受到刺激。
老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身子骨也不如之前硬朗,后辈们都战战兢兢侍候着,生怕她出现一点意外。毕竟现在新帝才上位没有多久,正是底下的官员冒头的时候,要是因为丁忧耽误下来,那里还有他们冒头的时候。
听了徐氏的话,平北候沉着脸没有开口,但是表情也能看得出内心是极为不喜。陆谨宣年纪轻,也正是往上爬的时候,更加焦虑,“三弟也不管管他夫人吗?对着长辈这么不尊敬,甚至将长辈气得病倒了,这样的妇人怎么配留在我们府上!”
“你三弟以前最是的看重长辈的,也就这两年突然变了性子。”徐氏在一旁劝说着,“不过你也别怪他,你三弟妹……她是个聪明人,不要为了这点事情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徐氏觉得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与其在棠疏院里塞一个姨娘进去,还不如直接将江氏修了。当初陆谨言娶了江氏就是一个错误,那么她现在就要努力修正这个错误。
“毒妇!”陆谨宣气得摆手,直接出去了。
徐氏怕他真的和陆谨言起了争执,还想要追上去,平北候便在后面说:“让他去,他们兄弟两都是从小一处长大的,要比我们好说话多了。”
理是这个理,但不知为何,徐氏这心里就一直砰砰跳着,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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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言这几日忙着矿场的事,听说在城南发现了一座铁矿,现在还在勘探,目前的消息是这个铁矿足够百余年的使用。先帝求仙问道,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大周正是资源匮乏的时候。这个消息无异于是大雪天里发现了一屋木炭,圣上重视得很,底下的官员自然也是重视起来。
等江婉容身体已经大好了之后,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直接留在矿场,老夫人怕他分心出了意外,根本没有叫人去递自己生病的消息。
因为他一回来,便遇上了满面怒容的陆谨宣,“你可知道,你的媳妇将祖母直接气得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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