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仔细想想,他能保持联系的屈指可数,赵夜白竟然勉强算一个。
他拉开前排的椅子坐下, 朝越歌推去牛奶:“应该没你们熟。”
越歌瞥了眼牛奶,眸光稍稍柔和:“谢谢,我吃过了。”
江画‘哦’了声,清了清嗓子,努力佯装自然:“那个...你和赵...”
越歌突然拆开了张湿巾,一脸认真地帮他擦起脸来。
“你说。”
话音一顿,江画懵懵问:“我脸上沾东西了?”
“有点,抬一下头。”
江画配合抬头,湿巾的凉意转而挪到了下巴。
越歌擦拭得很仔细,以至于江画开始回忆午餐时吃了什么,竟会沾上一侧的脸颊和下巴,而且顽固的半天擦不掉。
那他回来这一路岂不是顶着张花脸?刚才周大嘴怎么不提醒他!
整整擦了一分钟,越歌才放下湿巾,摸了摸江画有些泛红的脸颊:“下次和别人去吃饭,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江画刚想接着问赵夜白的事,再次被岔开了。
“嗯?”
越歌敛下眉目,说:“毕竟,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他的声音很轻,掺杂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还隐隐透着些许失落。
“我...”
无论是内在条件还是外在条件,都决定了白莲花示弱恳求时,效果会翻倍再翻倍,甚至几句话、几个表情就能转移舆论风向,让‘罪魁祸首’无地自容。
比如现在的江画。
江画没多少交往中的自觉,这一幕映入眼帘时,心脏却顿时揪了起来,懊恼和歉意一同涌上心头。
白莲花难过的表情让他有点慌神,印象里,他从来没见越歌流露过这种表情。
他想起刚才周大嘴所说的传言。
“对、对不起。”江画磕磕绊绊地解释:“我有让大嘴说,其实我和赵夜白也没那么熟,我就当他是顾...不不,当他是普通朋友!”
越歌有些勉强地朝他笑了下:“嗯,我相信你。”
江画更不是滋味了。
他手足无措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这股内疚感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怎么去缓解,最后没办法,只能虚弱地重复:“真的...”
越歌没有再为难他,打开桌上的牛奶,递回去说:“喝了吧,长个子,你刚才想问什么?”
“我又不矮。”江画蔫头耷脑的,这会儿已经没了探究精神:“我就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赵夜白是我之前家教的学生,辞职教你后就没来往了。”
“他好像特意转学来找你的。”
“是么?”越歌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他是不是还说喜欢我?”
“...”
台词被抢,江画再次哑口无言。
不过他转念一想,那些短信他都看过,越歌自然看过,在他不知道时,赵夜白那家伙不知道发过多少暧昧的话,说不定在他被系统砸中之前就开始了。
“他对谁都是这样,大概是青春期,所以对同龄人充满好奇。”
江画惊了:“对、对谁都这样?”
“嗯,以后说不定也会和你开这种玩笑。”
越歌垂下视线,漂亮的眼珠沉如暮霭,贴心为他想好了应对方法。
“到时候,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
......
赵夜白转学的第一天,可谓是风光无限。
在他出风头的同时,自然会引得一小撮人的心情不爽。
午饭过后,有的学生回教室学习休息,还有一部分在操场散步玩乐,一些偷偷谈恋爱的更不用说,早找个角落培养感情去了。
偷偷谈恋爱的江画临上课才回教室,越歌去老师办公室拿卷子,没和他一路。
教室里,何毕见他回来,脸色一僵,抬脚就往外走,路过江画时,故意不轻不重撞了下他的肩膀。
“让开!”
江画一愣,回头就骂:“你发什么疯?”
何毕一脸的戾气,唯独眼眶红彤彤的,眼神虽凶,竟好像带了点委屈。
他什么也没说,沉默出去了。
何毕虽然和他不对付,却没有这么不讲理的时候。
上次江画和秦扬的矛盾后,何毕身为体育队的一员,出于愧疚,已经很少再招惹江画,有时互怼几句,也是先退让的一个。
周大嘴连忙跑来答疑解惑:“嗐,今个中午体育队和高三打篮球输了,何毕吃呛药了,你别和他计较!”
“他输比赛关我屁事啊?”江画气坏了。
周大嘴脸上滑过抹尴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班里爱凑热闹的男生接了句:“输给你男朋友了啊。”
江画:“...?”
越歌还会打篮球呢?
围观全过程的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热情还原了比赛的起因经过。
原来中午吃完饭,赵夜白被班上的同学拉去打球了,球场隔壁就是体育队,万众瞩目的转学生加入,直接将体育队的观众分流走了大半。
围观人群里,周大嘴的女神姚瑶就在其中。
姚瑶是恒安中学的校花,青睐者遍布学校,两拨人马的争执起源于姚瑶送给赵夜白的一瓶水,之后便演变成了冠名‘友谊赛’的pk。
专业和业余对决,结果本该毫无悬念,谁知道最后竟是赵夜白一伙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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