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山黑暗的雨夜里,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村里人都披上衣裳,提着煤油灯出来看发生了啥事。
一时之间,村里一下子嘈杂起来。
“出了啥事啊!
这大半夜的下着雨咋还瞧上锣了?”
“可不是。
俺老婆子睡的真香呢。
一下子吓醒了。
大队长这是出了啥事啊!”
村民们乱糟糟的,宋建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都给老子闭嘴!
一个两个小命都快没了。
还吵吵个屁!“
宋建党这一袭话,直接把大河山的村民吓住了。
“大队长。
你这话是啥意思啊。
别是说着玩吧。”
“是啊。
大队长饭能乱说话可不能乱说。”
村里人七嘴八舌的,气的宋建党跳脚,直接爆了粗话。
“屁!
老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晚上起来跑到外头吓唬你们!
好了,话不多说。
我刚得到消息,温江发大水了。
县上的大坝已经冲垮了。
咱们镇上的大坝看情况也档不了多长时间。
我已经派人到附近几个生产大队报信去了,咱们赶紧的回家收拾东西,往后山跑!”
宋建党一袭话,大河山的村民们听到耳朵里,吓的脸色都白了,有那胆小的差点儿没晕过去。
村里的小媳妇儿已经嘤嘤嘤哭了起来,宋建党见状赶紧安抚了几句,打一个棒子又给几颗甜枣,敲打着让村里的人互相搀扶着回家收拾去了。
一时之间村子里乱的很,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都举着煤油灯把家里的鸡鸭啥的用绳子绑了往板车上仍。
秦老婆子吓的嗷嗷的,带着秦大勇和李二花在家里把鸡圈的鸡都捆了起来,秦大勇又跑到屋里去抱褥子,秦宝柱在院子里闲的蛋疼,在大门外头淋了满身的雨水回来,一眼就瞅见院子里捆着咕咕咕叫个不停的鸡崽子们。
秦宝柱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嗷一嗓子喊了起来。
“老不死的。
快点儿出来。
把这鸡崽子杀了,给俺熬鸡汤喝!”
屋里的秦老婆子一听见宝贝孙子的话,一下子从屋里迈着小脚跑了出来。
“奶的金孙,想吃鸡汤了。
成,等着咱们到后山安顿好了。
奶就把这母鸡杀了,给金孙熬鸡汤喝行不。”
秦老婆子好言好语劝说,秦宝柱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张着嘴吼。
“去你奶奶的死老婆子!
老子可是老秦家的金孙!
老秦家的东西都是俺的。
你不给俺吃鸡汤。
老子以后就不娶媳妇儿,让你们老秦家断子绝孙!”
秦宝柱咋咋唬唬的,踢腾着腿使劲儿往秦老婆子身上踢。
秦老婆子见自家金孙闹腾,一咬牙:
“成!
俺家金孙想吃鸡汤。
那咱们就熬鸡汤。”
就这么着,就在村里大家伙儿忙着拾掇的时候,秦老婆子在家里给宝贝孙子熬起了鸡汤。
~
老宋家的院子里,宋家人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宋老头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叹口气对着举着煤油灯的宋向东开口。
“行了,向东,咱们家里收拾好了。
把大门锁上,推着板车到晒谷场上集合去吧。”
前头开会的时候,宋建党跟村里人说明了收拾好了就在晒谷场上集合到后山转移。
宋向东把宋家大门落了锁,一家人拉着板车骨碌碌往晒谷场走去。
宋家人赶到晒谷场的时候,村里不少人家都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这家伙,真是不能小看村里老太太们的战斗力。
村里不少老太太手上提着咕咕叫的鸡崽子,背着装的满满当当的背篓,就连腿上都绑着绳子,一串串的辣椒,大蒜啥的,一个两个都成了移动的杂货铺。
有更厉害的老太太 ,直接扛着自家的米缸出了门。
就是这样,也有那会过日子的老太太哭的两眼通红,嗷嗷着说啥也不想离开自个儿住了一辈子的家。
宋建党打量了一眼嗷嗷哭的老婆子,皱着眉头看了看晒谷场上的人家,琢磨着村里人来的差不多了,举着大喇叭吼了一声。
“时候差不多了!
大家伙儿,四处看看村里还有哪家人没到!”
村里人互相看了看,有人高声回答:
“大队长!
秦老婆子家里人还没来呢!”
啥玩意儿!
又是这家子傻逼老鼠屎!
宋建党气急败坏,举着喇叭吼:
“王大栓,你带着俩人到老秦家看看,这家人在家里干啥呢!”
王大栓带着人匆匆走了。
这时候村里的会计左右看了看:
“大队长,叶大叔和小晨俩人还没见着呢。”
糟了。
宋建党心里一沉,叶大叔祖孙俩住的偏僻,这会儿指不定根本不知道出了啥事呢。
什么,叶爷爷和晨川哥哥还没来。
捧着白瓷小鱼缸乖乖站在家人身边的小姑娘,心里担心的不行。
原本正在小鱼缸里悠闲吐泡泡摇尾巴的锦鲤大王像是感受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猛的从水里跳了出来,鱼尾巴在宋婉月手上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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