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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温故走出来,轻叹一声望着赵无忧,“你在害怕。”
    “谁不怕死?”赵无忧反唇相讥,“我不想死得这么没有意义,被丢在这里,生不日死,发病而亡。你不是没看到,这些人的表皮都开始溃烂流脓。谁都不知道曙光会在哪里,这压根就是在等死。”
    “如果人的信念够坚定的话”
    还不待温故说完,赵无忧冷哼两声,“你是在告诉我,人的求生意志能战胜疾病吗?温故,别把我当三岁的孩子,我不信这个。”
    温故点点头,“那你信什么?”
    “我什么都不信!”赵无忧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窝棚内,扫一眼这窝棚里的男男女女,赵无忧重新将视线落在小丫头身上。
    “大哥哥?”小丫头低低的喊着她,似乎有些胆怯。
    赵无忧俯身蹲下,“你叫妞儿?”
    小丫头点点头,“是。”
    “你是哪儿的人?”赵无忧继续问。
    小丫头道,“我是梧桐村的。”
    赵无忧一愣,素兮当时给她看过县志,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泗北山下的杨柳村附近,还有几个村落,其中一个就是梧桐村。
    “那你知道杨柳村吗?”赵无忧问。
    不远处,有人道,“我知道杨柳村,我们这病就是从杨柳村开始的。”
    赵无忧起身,“能跟我说说,杨柳村的事儿吗?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爆发了瘟疫?还蔓延得如此广泛,累及整个云华州。”
    第215章 怕死的赵无忧(3)
    那是个瘦如枯槁的中年男子,他的脚部已经开始溃烂,所以他再也没办法走路,只能躺在木板床上等死。赵无忧不敢靠得太近,温故知道她的意思,擦干净了一张凳子,小心翼翼的递上来。
    赵无忧颔首,坐在床边看着那男子。
    男子轻叹一声,“看你们这样子,好像是外乡人吧!”
    的确,赵无忧的口音不像是本地口音。她是在京城长大的,所以很显然跟这边的人不一样。赵无忧点点头,“我是路过这儿的,谁知道此处的瘟疫这般眼中,如今被扣在这儿,我只想赶紧找到原因。只要这瘟疫有救,我也能活着走出这儿。”
    男子无奈的摇头,“你看看他们这些人,都是因为感染了瘟疫,所以在这里等死的。这瘟疫,是治不好了,死了太多人。”
    “大叔,你能告诉我,这场瘟疫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吗?”赵无忧道。
    男子道,“我也是梧桐村的,咱们这屋子里的人,都是梧桐村的村民。当时,是杨柳村先出了事。说是那天夜里突然有人发病,村里的郎中都是束手无策的。没法子,就去平临城连夜请大夫过来。大夫当下就愣了,说着就是瘟疫啊!”
    “因为出现了第一例瘟疫,所以知府大人第一件事儿,就是马上派人封锁了杨柳村,彻查附近几个村落。不但如此,城中的商铺听到这消息,当即提了米粮价格。这城里住着吃人的人,城外都是等死的人。”
    说到这儿,男子无奈的摇头,“咱们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求死的时候,别太痛苦。可你瞧,都这样了,能不痛苦吗?”
    最大的痛苦,是那种等死的心情。
    “大哥哥,我们都会死,对吗?”小丫头眨着眼睛问。
    赵无忧张了张嘴,却发现有时候说谎,也未见得是件容易的事儿。轻叹一声,赵无忧道,“会好的。”
    “真的吗?”小丫头兴奋的回头,去看一旁的温故。
    温故抚着胡须点点头,“你大哥哥说会好的,那就一定会好。”
    “大哥哥长得这样好看,是神仙吗?”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无忧。
    赵无忧轻笑,“大哥哥不是神仙,但是大哥哥会竭尽全力。”
    “公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问。
    赵无忧道,“不过是落魄书生,但我表叔却是个好大夫。”她看了温故一眼,继而又道,“这位大叔,你能继续说一说后来的事儿吗?”
    反正闲着也是在等死,男人点点头,“后来杨柳村被封锁了,咱们这几个附近的村子,因为都是吃的泗北河的水,所有人都病倒了。可知府大人一听说瘟疫蔓延,二话不说便把这一带都圈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那大夫呢?”温故道。
    “大夫?”男人笑得嘲讽,“知府大人根本就没打算浪费钱,压根就没有大夫来看过我们。我们这些人被丢在这里,出不去又逃不走,只能在这里等死。”
    赵无忧冷然,“混账。”
    男人一怔。
    温故忙道,“她不是说你,我家这大侄子,就是喜欢路见不平,如今见着这情况,所以对你们那知府大人很失望。”
    男人点点头,“原来如此。”他轻叹一声,“我们也很失望,原以为知府大人就是贪财,却没想到是这样冷漠无情之人。咱们这些人,如今都只能自生自灭了。”
    “那么,杨柳村的人,都死光了吗?”赵无忧问。
    男人心下一怔,而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你在想,我是不是朝廷派来,是不是知府大人的细作。”赵无忧是谁,你这一个眼神,她就能读懂了你心里的意思。
    “不好意思!”男人垂眸,瘦弱的身子颤了颤,“实在是”
    “如果我是知府大人的细作,我必定不会进来这儿,这儿都是病人,我这是拿自己的命当细作。你觉得我这样病怏怏的人,还能这样挥霍性命吗?”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只是想知道,如何能平息这场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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