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约莫觉得这话问得太直白,想变着法的再问。可一时间,又寻不到更好的说辞,是故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赵无忧,等着赵无忧的答复。
赵无忧知道杨瑾之的意思,“娘是想问我,为何千岁爷会突然失常,是否知道我的秘密?”
所谓秘密,自然是女儿身。
“娘,若是千岁爷真当知道我的秘密又当如何?”赵无忧问。
杨瑾之陡然瞪大眸子,“你说什么?那可是欺君之罪,若是教他知道还不得置咱们赵家满门于死地?合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赵无忧点点头,“娘方才也该看到了他的态度,所以娘觉得,他有没有可能知道我的秘密呢?”
听得这话,杨瑾之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不禁语重心长道,“合欢,娘知道这些年着实委屈了你,可当初娘也是无奈之举。赵家不能没有子嗣,娘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出此下策。原以为你爹会谁知道也是个倔脾气,丞相府唯有你一个孩子,是故”
“娘,合欢都知道。”赵无忧握紧母亲的手,“您放心,合欢知道分寸。”
“你爹快回来了,可莫再节外生枝。”杨瑾之低低的叮嘱。
赵无忧点点头,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赵家对东厂的成见很深,何况父亲对东厂几乎是深恶痛绝。赵无忧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挑了这么一条最艰难的路。
看不到终点,看不到光明,却还是想要继续走下去。
“孩儿明白!”赵无忧敛眸乖顺。
杨瑾之起身,“你好好歇着,娘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多谢娘。”赵无忧笑了笑,目送杨瑾之离开。
等着母亲离开,赵无忧躺在床榻上静静的想着这条路该如何走下去。父亲即将归来,那么想必以后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在自己是在尚书府,若在丞相府怕是更加艰难。
思及此处,赵无忧极是无奈的捂着自己的脸,简直是一团糟。
大邺皇朝怪事多,太监想女人,尚书思男人,真真是乱了套。
无论如何,赵无忧和穆百里都不能在云安寺停留太久。素兮安排了影卫十二个时辰看护云安寺,这才小心翼翼的抬着赵无忧进了马车。
因为有杨瑾之在场,穆百里只能远远的看着,而后翻身上马,先赵无忧一步下山,在山脚下等着。然赵无忧身上有伤,是故马车走得很慢,免得一不小心颠着她,触及伤口。
穆百里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如何?”他进得马车内看她。
赵无忧躺在马车里,揉着眉心看他,“分开走,免得教人起疑。”
穆百里轻嗤,“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真当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她白了他一眼,“你若害了我,我岂非冤得慌?还怪我没良心,原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若是一味的由着我任性不做答复,不就没这等事儿了吗?”
这丫头惯来会颠倒黑白,好吧,他一句“和我在一起”反倒落得不是。奈何她身上有伤,他也不屑与她计较,横竖这白眼狼的心思他也是摸透了。
“自己小心。”他犹豫着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她抿唇,“今儿夜里”
第394章 定情信物(1)
他勾唇,那一双清润的凤眸里透着几分春风得意,“听风楼等着。”语罢,一跃出马车,快速上了马背,当即策马扬长而去。
赵无忧撇撇嘴,“谁稀罕等你。”心里却是欢喜的。
原来有个可以等待的理由,生活也会变得多姿多彩。
赵无忧被抬回尚书府的消息不胫而走,简衍第一个来了听风楼,焦灼的要见赵无忧。
“公子,简公子来了!”奚墨行礼。
躺在软榻上的赵无忧微微凝了眉头,良久没有开口说话,素兮俯身蹲在软榻跟前低低的提醒,“公子,见或是不见?”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面无表情,才算应了一句,“让他进来吧,也该听听他想说什么才是。”
素兮颔首,与奚墨一道退出去。
简衍进来,一眼便看见躺在软榻上,面色惨白如纸的赵无忧,视线快速将她打量个遍,“你伤着哪儿了?温大夫说,你是被抬回来的。”
“温故?”赵无忧面无表情,“真多事。”
简衍敛眸,“你也别怪温大夫,是我自己想知道你的情况。”
“坐吧,你自己身上还有伤。”赵无忧轻叹一声。
简衍点点头坐定,抬头去看赵无忧时,眼底带着几分痛楚,“你伤在哪儿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云安寺看你娘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受伤了呢?”
赵无忧目不转睛的望着简衍,“浮生是无极宫的细作,他蛰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杀我。在云安寺的时候,他挟持了我的母亲,我一时大意被他刺了两刀。可惜我这人命大,饶是这样都没死,想来老天爷还不是那么想收了我。”
闻言,简衍免得发白,“捅了你两刀?”他下意识的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伤及何处?”
“腰腹。”赵无忧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好在温故医术高明,愣是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了,否则现在你该出现在我的葬礼之上,为我上三柱清香。”
简衍坐在那里,微微绷直了身子,袖中双拳紧握,一张脸青白得厉害,“这个该死的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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