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她疾呼。
那人只是望着她笑,却依旧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赵无忧厉喝。
下一刻,那人突然散了,如同被风吹散的梨花,纷纷扬扬的四散开来。
“你到底是谁!”一声惊呼,赵无忧骇然坐起身来,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素兮疾步进门,“公子?”快速环顾四周,好在并无他人。
“没事,做恶梦了!”赵无忧敛眸,无奈的揉着眉心,却还是不忘顾自呢喃,“她到底是谁呢?”
蓦地,赵无忧突然掀开被褥,“更衣!”
望着赵无忧急急忙忙的样子,素兮想着,自家公子这是梦到了千岁爷吗?这么急急忙忙的,是想着回京吗?可看上去也不太像啊?
“公子这是着急去哪?”素兮忙问。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找温故,回驿馆。”
她走得很急,甚至没跟薛远见打个招呼。等着薛远见发现的时候,赵无忧已经领着御林军和东厂的锦衣离开了薛府。
含音伤重,好在不及要害,所以只需要静养便没什么大碍。而此刻赵无忧想找的不是含音,她直接进了温故的房间。
温故正在给含音重新写方子,乍见赵无忧大步流星的进门,当即微微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赵无忧瞧了一眼温故,深吸一口气安然坐定,“我来只是想让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温故不解。
赵无忧顾自倒了一杯水,眸色微沉的开口,“你还记得慕容是何模样吗?”
一提起慕容,温故当即心头剧颤,“虽死不忘。”
“那好。”赵无忧握紧手中杯盏,“马上画一张慕容的绘影图形,若你不会画,我来亲自持笔。”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温故不解。
“你不必管那么多,只管照我的话去做便是。”赵无忧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
温故敛眸,“好!”
也不管这赵无忧为何突然想起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慕容的事情已经跟她摊开说过,这画个画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所以温故也没拦着。
提笔作画,指尖却有些轻颤,说不出来的感触。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把所有的情感都灌注在一人身上,那人便成了心上朱砂。如今你要把这朱砂画出来,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握着墨笔,不知该从何下手。
明明那张脸就在脑子里,就在眼前,你却不知该如何呈现她的完美无缺。你担心自己的一笔一划,错了她的风华,失了她的神韵。
作画的温故,显得极为认真。
赵无忧微微凝眉,由此可见这温故对慕容的情深,绝非说说而已。有些东西原来真的会刻在骨子里一辈子,任凭风霜洗礼,任凭此生颠沛流离,都不曾磨灭过分毫。
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听得那墨笔在纸上轻轻的摩挲之音。赵无忧忽然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消失了,那个死太监是否也会像温故这样,记着她一辈子,以至于后来提起都会谨而慎之。来日亲自绘她的画像,都只剩下神情虔诚?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故才算停笔。可他的神情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但具体哪里不满意,他却是一筹不展。大概是心里的人太完美了,完美到他无法用白纸黑墨来描绘属于她的美好,所以对自己很是失望。
赵无忧上前,蹙眉望着跃然纸上的女子。
灵动的双眸,秀丽无双的面孔。画中的慕容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至少不是中原人的服饰,极为简单又透着一丝野性之美。她是典型的中原人五官,可穿上这些北疆人的服饰,显得有些娇俏,更多的是一种让人难以描述的灵动之美,甚至于带着几分仙气。
没错,是仙气。
赵无忧想着,自己似乎也只能找到这两个字,来形容画中的慕容。眼睛很淳澈,唇角带着少许笑意,温暖至极。
“这便是慕容?”赵无忧问。
温故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离,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我没画出她的精髓,始终是形似而神不似。慕容”
赵无忧细细的审视着画中的女子,却是渐渐的眯起了眸子,“我好像见过她。”
“你说什么?”温故骤然盯着赵无忧,下一刻霍然起身钳住了赵无忧的双肩,“你见过她?你在哪里见过她?告诉我,她在哪?我的慕容在何处?”
“你放手!”赵无忧吃痛。
下一刻,一道暗影闪过,素兮的剑鞘狠狠的击中温故的手背,疼得温故当即收了手,连退数步跌靠在墙壁处。这一击让他回过神来,当即神情晦暗,无力的跌坐在地。
第420章 暗算赵无忧(1)
天知道,他在祈求什么。
“公子?”素兮担虑的搀着赵无忧在一旁坐定,“没事吧?”
素兮在外头听得不对劲,便及时冲进来。
“我没事!”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揉着生疼的肩头,眸色微沉的盯着面如死灰的温故,“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在乎慕容。”
温故无力的靠在墙壁处,眸光悲怆,“所以人世间是不公平的,你越是在乎的越容易失去。如果我知道相处的短短时光会变成今后的回忆,我一定会让她更开心更快乐。如果我知道有朝一日会面临失去她的痛苦,我会更爱她更疼她,直到失去的前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