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素兮认真的想了想,“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人死了,但是胸腔里存了一口气,而后得到及时的救治,应该也是有可能起死回生吧!这种事情毕竟需要奇迹,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无忧凝眉,“这么说,你是相信的?”
“人生苦短,该相信奇迹吧!”素兮笑了笑,“公子不相信吗?”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赵无忧自嘲般揶揄,“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用来勉力存活。”
素兮低眉,“公子?”
“你也不必宽慰我,这些年都过来了,还怕现在吗?”赵无忧释然浅笑,“去看看含音吧!”
二人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赵无忧面色微凝,转而道,“你上次说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像是中原人,可有眉目了?”
素兮摇头,“卑职托付了一些江湖好友,请他们代为查找,至今都没有下落。对了,黎阳城的探子来报,说是齐攸王的别院外头,有些奇怪的人在探头探脑。”
闻言,赵无忧顿住脚步,“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他们乔装成老百姓,也不知到底要干什么。”素兮抿唇,“公子,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暂时不必打草惊蛇。”赵无忧思虑在上,“我与齐攸王约定了三日为限,是故等上两天再说。还有,既然齐攸王别院外头有人鬼鬼祟祟,保不齐咱们驿馆外头,也有人不怀好意。”
语罢,赵无忧别有深意的望着素兮。
素兮微微皱了眉头,当即明白了赵无忧的意思。既然齐攸王那儿会有人居心不良,难保这驿馆外头也会有人心怀不轨。
含音躺在床榻上,背上挨了一刀,当时血流不止,若不是温故医术高明,估计早就去了阎王殿报到。如今见着赵无忧进来,她当即想要起身,却被赵无忧快速摁回去。
“别动!”赵无忧冷了眉目,“伤口很深,你好生将养着,切莫再让伤口裂开。”
含音微微圈红了眼眶,“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你我之间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赵无忧轻叹一声,眸色怜惜的望着含音,“别胡思乱想,事情总会过去的,不必放在心上。我当时有些失望,倒也不是真的不肯原谅。”
“我只是想救你,而后”含音咬着唇,竟落下泪来。
赵无忧微凉的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我岂会不知你内心的想法,只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若是能这般恣意潇洒,我便不会在这官场沉沉浮浮,如今还落得如此病重,不得自由。”
语罢,她轻咳两声,泛白的脸上仍是没有半点表情。
含音望着赵无忧这寡淡的神情,心头更是有些慌乱无措,“如初,你别这样。”
“放心吧!”赵无忧轻叹着起身,“我这条命也不是人人都能拿的,阎王爷若真的想带我走,恐怕也不会留待今日。”
“我不会让你死的。”含音泣泪,“那佛珠如今都拿到了,是不是”
赵无忧苦笑,“一百零八颗佛珠,还差不少呢!”
“我一定帮你凑齐。”含音抿唇,“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就算是拼尽全力,我也要助你安然无恙的活下去。你答应过我,要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岂能食言。”
赵无忧笑得红了眼眶,“若我不死,必当兑现承诺。”
外头是陆国安的声音,“赵大人,薛知府在正厅等着,请您过去一趟。”
“你赶紧去吧!”含音低眉,“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好!”赵无忧轻叹一声起身,“你好好歇着吧!”她咳嗽着走出去,脚步有些慢,到了门口又回头去看床榻上的含音,一脸的无奈与温和。
走出去门之后,素兮回眸瞧了一眼屋里,只见那含音依旧保持着目送的姿势。素兮心道:看样子咱家公子把她迷得不行了,这姑娘真是个缺心眼的。
陆国安在外头行了礼,“赵大人,薛知府到了。”
赵无忧走得很慢,似乎是慢慢悠悠的过去。
见状,陆国安也不催,只是跟素兮一道随在赵无忧身后。陆国安心想着,赵大人这一次又玩什么花样呢?听得薛远见在等着,也是这般的慢悠悠,难不成这薛知府早前得罪了赵大人?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无忧当然不会告诉陆国安这是怎么个情况,而依着陆国安的脑子,断然也猜不透赵无忧的心中所想,估摸着也只有穆百里才能猜出一二。
可惜,穆百里不在。
赵无忧走了走,又停下来坐在了院子里。
陆国安更不解了,“赵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这驿馆陈旧,连路都修不平,实在是不好走。”赵无忧轻叹一声,“没法子,谁让我这京城来的,实在是住不惯这黎阳城的驿馆呢!”
素兮倒是听出感觉来了,再结合早前公子说的那些话,她当下便明白过来,“卑职去请薛知府过来吧!也免得公子万一累着,便不太好!”
赵无忧没有吭声,只是低头意味深长的笑着。
瞧着素兮离去的背影,陆国安恍然大悟,原来这赵大人打的是这门心思。他快速环顾驿馆,敢情这驿馆不太周全了,是这尚书府的探子闻出味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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