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温故疾步上前。
赵无忧无力的伏跪在地上,青丝散乱,一脸已经惨白到了极致。此时此刻,她对药物的渴望开始逐渐增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维持清醒多久。一次两次可以忍受,可是时间久了,她便再也无法忍受。
无限的煎熬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口中有涎沫不断的涌出,整个人都在无止境的颤抖着。可她没有法子,脑子里最后一丝清醒都被剥夺。
“公子?公子你坚持住!”素兮疾呼,快速抱住了不断颤抖的赵无忧。
见此情况,温故已经知道赵无忧的体力快要耗尽,只要体力耗尽,相应的理智和清醒都会消失,所以他必须在赵无忧失去理智之前,帮着她压制体内乱窜的寒毒。
寒毒被乌香牵引着,不断的袭扰着蝴蝶蛊的周全,蝴蝶蛊如今处于弱势,是故没办法与这两种毒火拼,反而被寒毒紧紧包裹着,根本无法动弹。
这也是赵无忧为什么,在犯病之后越来越无法忍耐的缘故。
寒毒似乎已经意识到险境,唯有死死裹着蝴蝶蛊,才能保全自身周全,没有后续补充的寒毒,又被温故施以金针辅助治疗,这寒毒已经开始渐渐的消融。
“我”赵无忧呼吸急促,整个人僵硬着剧颤,“我快要受不住了,素兮、我”
素兮慌了,赵无忧眼珠子泛白,身子冷到了极点,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金针炙烤之后,快速刺入赵无忧的身体,温故的额头满是冷汗。他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能持续多久,毕竟赵无忧的底子实在是太差,以至于很难扛过这一关。
但他在穆百里跟前许下了承诺,是故无论如何都必须保证赵无忧能熬得过乌香的折磨。
只要能断了想吃药的念头,断了乌香的控制,赵无忧就能获得新生。她不能再被这样的毒控制着,一辈子为人傀儡,当一辈子的棋子。
所以,温故得竭尽全力。
金针刺入之后,赵无忧觉得脖颈后头有一股温热微微溢开,那种东西像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突然窜动了一下。虽然是稍纵即逝,但对她而言,好像的确舒服了不少。
脑子开始逐渐清醒,渐渐的终于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当即如释重负,瘫软在地。
“公子?”素兮愕然,急忙抱起赵无忧快步朝着床榻走去。
温故坐在床沿为赵无忧探脉,“一定要忍过去,一定要忍着!”指尖有些轻颤,温故的脸色不比赵无忧好多少,苍白之中透着焦灼,焦灼里透着极度的隐忍。
赵无忧能忍多久,他便能忍多久。
若有一天赵无忧忍不住了,温故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下去,也许也会忍不住吧!忍不住的后果是什么,温故不敢想,也不能去想。他担心害怕,有无限的考量,生怕因为一着不慎而让她从此换了人生轨迹。
虽然她现在过得不好,但至少她现在位高权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自己。
否则
深吸一口气,温故阖眼。
素兮骇然,“怎么了?是公子的病更重了一些?还是说”素兮面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温故,“你可别吓唬我,我告诉你温故,如果公子有什么事儿,我拿你是问。”
“若她有什么事,我第一个不放过自己,就不劳动手了。”温故吐出一口气,瞧着因为疼痛犹存,而疲惫睡过去的赵无忧,“如今我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助她摆脱痛苦。乌香发作起来的痛楚,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即便是你们习武之人也未必能熬得住。”
素兮抿唇,“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得让公子好起来。这该死的乌香,该死的寒冰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清除?”
顿了顿,素兮又问,“我问你,如果公子排出了寒冰和乌香,那她的身子是否就能好起来?那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病怏怏了吧?”
“只要能排除寒毒,她的身子会好的。”温故眸色无温,“身为父亲,却拿自己的女儿性命开玩笑,这爹当得还真是够格。”
“且不论赵嵩这爹当得够不够格,那都是公子家里的事儿,跟你一个外人没什么关系。”素兮去拧了一把毛巾,小心翼翼的替赵无忧拭汗。轻叹一声,素兮冷笑着去看不置一词的温故,“温故,我发现你对公子的好奇,可真是太全面了。”
温故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素兮问。
温故顿住脚步,“我去煎药。”
语罢,再也没有回头。
素兮眸色微恙,这老头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改天抽出时间,得好好的跟这老头算一算总账。免得来日他突然出招,一个个都得措手不及。
赵无忧实在是太累了,但是潜意识里对那一股温暖的感觉,极为眷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之时,又梦见了那一树的梨花开。
慕容依旧站在梨花树下,浅笑着看着她。
她走近了慕容,那纷纷扬扬的梨花如同白雪一般,落满了自己的肩头。她想问慕容点什么,可一时间却迷失在慕容的温和浅笑之中,鼻子有些莫名的泛酸。怎么以前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而现在竟生出了些许酸涩之感。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慕容唇边带笑,眸中似乎有水雾氤氲。她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赵无忧,那一副深情的模样,让赵无忧有种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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