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百里搀着她起身,“我们提兰人会对真神发誓,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她一笑,“就与你和雪兰那样?因为年幼时的戏言,所以你必须娶她为妻?”
他蹙眉,这丫头怎么又提起了雪兰,没瞧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吗?
“我们大邺之人也会发誓,只不过你我之事当与月老细说,铭刻三生石,风雨不侵,亘古不变。”她想了想,便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来,塞进了他的手里,“这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与我性命一般重要。如今我把我的命交给你,还望郎君珍之重之。”
他一笑,当即吻上她的唇,伸手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扣在自己怀中,“好!”
她晃了晃手中的骨笛,“你给的东西,我都随身带着呢!”
语罢,她伸手就去他怀中掏东西,一番摸索下来,她极为满意的笑着:他的怀中也藏着她的玉笛。很好,随身携带,也不枉她如此小心的珍藏他给的骨笛。
大家扯平了!
在她缩手之际,他趁机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慢慢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记住这心跳,不管发生什么事,这里都是属于你的。这是我提兰大皇子,储君冉恒的承诺。黄沙烈日,誓死相守。”
第586章 圣旨下(2)
她愣愣的望着他,“你为何突然这样煽情?穆百里,你别告诉我,你有事情瞒着我?”
穆百里笑了,双手架在她的腰肢上,托起她坐在一旁的石台上。这尴尬的姿势,让她的面色稍稍红了些许,然后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他。
她眸色锐利,惯来眼睛毒辣得很,所以他若有事真的很难瞒过她。
氛围似乎变得有些尴尬,他含笑望她而不语,她凝眸看他而思虑。在这冰冷的石室内,唯有彼此的呼吸在交融流动,再无其他。
“赵大人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警惕吧?”穆百里笑了笑,“挺好的。”
“你要离开京城吗?”她问。
他一笑,“本座突然很有成就感,那么聪慧的女子,最后也会沉沦在本座的身下无法自拔,委实是了不得。”他圈着她,俯首啃着她白皙的脖颈。
她捧起他的脸,凝眸盯着他,“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话呢?你要离开京城了,是不是?昨夜你就怪怪的,还让陆国安提醒素兮,务必要护我周全,我便想到你可能是要走了。你要去荒澜?去当使臣?”
穆百里一脸的无可奈何,“你这人,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有意思吗?”
“看透了,能把所有人对自己的伤害降低到最少。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想毫无心理准备就被人捅一刀。”她定定的望着他,“穆百里,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也能坚强的活着,以后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好好的活着。我答应过我娘,我不会让她失望。”
穆百里点点头,“那么现在,把自己当成我穆百里的妻子,再答应一次。”他笑得温和,指尖轻柔的抚去她的额发,“皇上很快就会下旨,我接旨之后会即刻启程,前往荒澜。此去时日漫长,你若有什么事,我未必能赶得回来。若然着急,你就去找沈言,我还是会把他留在东厂。”
她点点头,“我都懂。”
“合欢,我此行势在必行。”他阻止了她想说的话。
谁都知道,此去荒澜不是非要穆百里不可的。他是东厂提督又是九千岁,实在犯不着前往荒澜冒险。可穆百里的理由是,他这一身武艺高强,足以应付荒澜的动乱,若然双方动起手来,他也比任何人更有胜算,全身而退。
赵无忧所有的话都卡在咽喉里,她知道他在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她也明白了陆国安为什么说,只等着圣旨下的意思。
圣旨下,万般皆无回旋的余地。
他怕那道旨意太过突然,她会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从昨天开始就在给她做功课。
只不过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要去荒澜?荒澜与大邺如今正处于战与和的边缘,此刻去荒澜可谓凶险万分。一旦荒澜翻脸,此去便是有来无回。
何况东厂主战,让主战的人去议和,难免会惹来非议。
赵无忧不知道,穆百里是怎么说服皇上的,但她隐约觉得此举不像是穆百里的意气之争,倒像是有什么隐情在内。
“既然你此行是势在必行,我也不拦你,只求你能安然归来。”她顿了顿,“你要记得,我在京城等你。若你忘了,那我便也忘了你,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他轻叹,“世间还有比你更无情之人吗?”
她道,“我唯有无情,你才会心心念念着,平安归来。穆百里,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食言而肥,那我便另寻新欢。我不会为你哭哭啼啼,也不会为你要死要活,我是赵无忧。”
穆百里轻笑两声,“是,你是礼部尚书赵无忧,也是我一个人的合欢姑娘。”
她抿唇,“你去荒澜,真的只为了议和?穆百里,你别想蒙我,我不是皇上,不吃你这一套。我要的是实话,你若不肯说,我可以自己去问皇上。”
“荒澜有皇上想要的东西。”穆百里别有深意的望着她,“那东西对皇上而言,极为重要。”
“什么东西?”赵无忧不解。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眸色幽邃的望着父母的墓碑,“在荒澜皇室之中,有一样瑰宝。你可听过雪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