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靠在软榻上,就在这院子里的大树下歇着。
赵无忧领着温故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靠在软榻上歇着的赵嵩。许久不见,赵无忧这才发觉他竟已经苍老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定了定神,缓步上前行礼,“爹!”
“回来就好!”赵嵩气息奄奄。
如今的他倒真像是一个垂暮老人,看上去真的没有半点杀伤力。若不是赵无忧险些身陷宫闱,还真当不敢相信这样的人,还有本事在背后捅你一刀,置你于死地。
赵无忧在一旁坐着,“从宫里出来,无忧便念着父亲的身子。”她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泛着清晰的倦怠之色,“如今带了温大夫想给爹瞧一瞧,温大夫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父亲的病。”
赵嵩眯起眼睛打量了温故一眼,“温大夫?”
闻言,温故上前行礼,“小老儿温故,乃是江湖郎中,能给相爷看病是小老儿的福气。”
“多少太医都看不出本相这病,你确定可行?”赵嵩眸光凉薄,“本相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让人瞧病的,你若是瞧不好,本相会重重的罚你。”
赵无忧敛眸,都这样时候还敢摆架子。虽然荼毒了他的身子,没想到赵嵩的脑子还是如此清新。看样子,是要有后招了。
第955章 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方向(4)
温故俯首,“小老儿医术不精,这”温故不知赵嵩是什么意思,是故只能将视线落在赵无忧身上。
她倒要看看,赵嵩还能无耻到什么样的地步。
“既然相爷这样说了,就看温大夫敢不敢试一试。若是成了,来日功成名就少不得你的好处。若是不成,想来我爹也不会杀了你,最多挨上几棍子把你打出府去罢了!”赵无忧笑了笑,“爹,你说是不是?”
赵嵩轻咳着,不语。
这丫头还是这样的狡猾,直接把他的后路给堵了。
温故上前给赵嵩探脉,指尖轻轻搭在赵嵩的腕脉上。这毒已经逐渐的渗入五脏六腑,也就意味着赵无忧的计划并无闪失,左不过是这赵恶人太长命。早前的身子太过健朗,所以药性渗透得有些缓慢。
长长吐出一口气,温故似乎有些为难,起身行了礼才道,“相爷,能否容小老儿与公子说两句?”
赵嵩眯起眸子,心头寻思着温故跟赵无忧到底想说点什么?他需要以静制动,得看清楚赵无忧的真实意图,是故并没有反对温故的这个提议。
赵无忧与温故走到了一旁,温故点了一下头,赵无忧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从背后看去,这两人的确是在商议什么,可越是听不到,赵嵩的心里越是直打鼓。
“相爷?”陈平蹙眉,“这”
“本相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让她把戏做足,把话说尽了才好。”赵嵩冷了眉目,“本相倒不信了,她一个臭丫头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不多时,赵无忧冷了脸回来,朝着赵嵩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爹!”
“如何?”赵嵩淡淡然的问。
赵无忧轻叹一声,“温大夫说,爹并非是染了什么风寒痼疾,而是中了毒。”
音落,赵嵩本能的坐起身来,“你说什么?”
“是中毒了。”温故行礼,“相爷,小老儿行走江湖,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这毒来得凶猛,然则也是格外的隐蔽,是故一般的大夫是瞧不出所以然来的。小老儿昔年接触过一些身中奇毒之人,是故方才便隐约觉得,相爷这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敢问相爷,这段时间是否臆症不止?夜里难以成眠,常做噩梦。白日里便是心神不宁,时常控制不住自己而大发雷霆?”
赵嵩僵直了身子,“中毒?”
“是!”温故道,“相爷有所不知这种毒乃是从西域传出,此毒入骨便会与骨血融为一处,要想解毒极为困难。此毒名曰绮罗,无色无味,是以中毒之人根本无法察觉。”
赵嵩面色灰白,“绮罗?”
“名字是好听,可这毒性也是极烈。”温故轻叹,“小老儿行走江湖多年,也曾遇见过一例,眼见着那人活生生的被自己折磨到发疯,最后生生的给吓死在梦中。”
赵嵩骇然,“此毒可有解?”
温故想了想,“得容我回去翻翻医书,看看是否有古方可寻。毕竟这东西不属于大邺,而且接触过的人又少,实在是有些困难。”
“本相早前压根不曾听过这些,你莫不是在诓我?”赵嵩冷了眉目。
“小人不敢。”温故俯首,“我这厢不过是实话实说,相爷若是不信那也是没办法的,大不了打一顿把我赶出去便是。小老儿并无损失,相爷也没有损失。”
的确,大夫给你瞧病,瞧不瞧得出来得看大夫的本事,但是愿不愿治不治在病患本身。
赵嵩不语,赵无忧道,“既然有此怀疑,父亲不妨请太医来一趟。不知早前为爹看病的是哪位太医?”
“是李齐南李太医。”陈平道。
赵无忧突然干笑两声,“是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嵩蹙眉。
“爹神通广大,怎么连这点事儿都不知情呢?”赵无忧扬唇笑得凉薄,“这李齐南是什么人,爹当真不晓得?”
赵嵩顿了顿,太医这边他还真的没有关注过,只觉得这李齐南是太医院的院首,所以便把他请来瞧病。如今看来,这太医院里头也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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