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答道:“玩,徒儿的蹋鞠脚法尚可。”他这是自谦了,赵国宫廷每次举行蹋鞠比赛,太子赵丹都要找赵括做队友,有赵括相助,赵丹总能夺魁,博得父王赵何的嘉许。
婷婷细眉轻扬,道:“那更好了。你就当是玩蹋鞠,以足、腿、膝、肩、背、头控制鞠丸,不可用手,大猫它们则与你争抢鞠丸。你须尽力保住鞠丸不被抢走,亦不能让鞠丸着地,除此之外,还需注意保持都雅的姿态。你听明白了吗?”
赵括道:“徒儿听明白了。”
婷婷点一点头,继而和白起从车厢里拿出一只鞠丸、四块毛毡。婷婷道:“练武是循序渐进的,不能一上来就练得太难,所以阿括你先和大猫一对一的练。这毛毡是用来包裹虎掌的,如此大猫的利爪便不会伤到你了。”
赵括不曾与猛兽相处过,实想象不出一会儿与猛虎争抢鞠丸将是怎样一派奇异情形,但听完婷婷的解说,他心底暖意充盈:“师父待我真真是照顾有加啊!”
三人用毛毡裹好了大猫的四掌,大猫踏了几步,昂首盯视赵括。赵括手捧鞠丸,眉头皱得紧紧的。
婷婷笑道:“恩,开始吧。”
赵括吞了口口水,将鞠丸抛向脚尖,小心谨慎的颠了起来。
大猫“哇噢”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哈欠,随即抬尾挺身,“轰”的扑向赵括。
赵括几时遇到过这等场面,一瞬间当然是惊恐交加,急忙颠着鞠丸转身,撒腿就要跑。然而他的跑速原就不如猛虎,此刻又要护着鞠丸,双腿越发的摆动不灵、奔跑不快,一下子就被大猫撞到,“噗通”栽倒在地。
旁观的大凤和大鸮立刻“嘎嘎”、“咕咕”的大叫大嚷,显然是在嘲笑赵括,美猫和二猫、三猫也摇头晃脑的“呼呼”起哄。
白起全不在意赵括表现的好坏,因此也不置评论。
婷婷翩然掠至赵括身边,关切的问道:“阿括你怎么样?摔疼了没?”
白起剑眉骤竖,暗骂道:“赵国小子专会给婷婷招麻烦!”
赵括一骨碌爬起身,笑道:“徒儿没事。徒儿害得师父担心,是徒儿的不是。”
婷婷莞尔道:“阿括,你适才一味的逃跑,那是不对的,你应当运用‘云烟掌’的身法闪避才是。”
赵括伸手搔搔耳朵,讪讪的道:“是也,徒儿一时着慌,竟把连日所学的精妙武功全给忘了,委实惭愧!”
婷婷温和的说道:“这不奇怪,你虽把‘云烟掌’学得很好,却欠缺临战的经验,是故尚未将‘云烟掌’融会贯通、变作自身的本能,一旦陡遇危情,你难免措手不及。这也正是我找大猫它们给你训练身法的原因,以你的才智,只要你认真的练习,一定很快就能把‘云烟掌’的身法练成自己的本能,那么以后再遇到对手的突袭,你便可以从容应对了。”
赵括恭敬聆听婷婷的鼓励,满腔热血滚滚沸腾,待婷婷说完,他躬身抱拳,高声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徒儿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婷婷微笑道:“恩,阿括你接着练习吧。”又转首望向大猫:“大猫,辛苦你啦!”
大猫原本蹲坐在地上,前掌按着鞠丸,懒洋洋的打哈欠,这时听到婷婷的语声,立即摆正脑袋,前掌一推,把鞠丸推给赵括。
于是赵括和大猫继续“玩蹋鞠”,赵括牢记“云烟掌”的身法要诀,身躯左纵右跃的闪避大猫,但他到底是功夫不够纯熟,仍栽了好几个跟头。幸而他意志坚强,不怕摔、不怕疼、不怕苦,每每跌跤后总是立马爬起、再接再厉。他的才智也确实不俗,脑子里不断的总结经验教训。几番下来,他栽跟头的次数当真越来越少了。
婷婷站在近处察看,见赵括勤奋又聪明,她颇为欣喜,道:“阿括真是个好孩子呀!”
白起搂着婷婷娇小的身躯,挑眉笑道:“我十来岁的时候已经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了,我当年可没获得过名师的指点。”
婷婷斜眸睥睨白起,嫣然道:“如老白这等的天才,世间能有几人呢?”
白起听得婷婷的夸赞,顿时满心愉悦。
一个时辰后,婷婷对赵括和大猫道:“阿括,大猫,你俩先歇一歇。”
赵括满头是汗,却敞声回应道:“师父,徒儿不累,无需歇息!”
婷婷温雅的笑道:“劳逸结合,事半功倍,歇息完了再练也不迟。”
赵括遂擦了把汗,道:“谨诺!”
白起自车厢里拿出竹竿和幔子,似是要搭建一个简易的凉棚,赵括连忙奔过去打下手。白起脸色冷漠的道:“不用你多手。”
赵括温文有礼、恭恭敬敬的道:“晚辈原该做一些事来孝敬师父。”
白起一想也有道理,遂不再多言。
凉棚搭就,白起在凉棚下铺好茵褥,又摆了三个竹筒、一个大食盒。竹筒里装满了清水,食盒内有多种糕点、干果。
大猫一家去到密林里的溪边饮水,白起、婷婷、赵括三人坐在凉棚下。
婷婷递给赵括一个竹筒,并叫他多吃糕点和干果。赵括慨然道:“徒儿原来的武功是跟着父亲学的,后来还跟过几名剑师学艺,他们教授徒儿武功时,断乎不会给徒儿中途休息的闲暇。”
婷婷莞尔道:“各人有各人的行事之法罢了。我当年在华山上学习武功,我师父也是叫我连续学练数个时辰,不准我停歇,我渴了不能喝水、饿了亦不能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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