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靖脑中设想了一下那场景,唇角弯了弯,“试一下才知道。”
池萦之还在迟疑着,又听到一句悠悠地道,“看你整天穿着我的蓑衣晃来晃去的。我的袍子再大,有蓑衣大?”
说的实在是有道理。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高大年找出来两套司云靖平日里穿的里衫外袍,池萦之捧着托盘,转进去屏风后面的时候,脚步停了停。
她抓着袍子,隔着大屏风比划了一下,
“从你那儿看得见我这儿?更衣不雅,没得冒犯了殿下。”
司云靖眼睛盯着书页,眼皮都没抬,
“都是男子,你不来看我,难道我还会去看你?自己过来我这儿看看,看能不能瞧见里面。”
池萦之果然趿着鞋子跑到小方桌这儿,往屏风后面隔出来的里间看了一眼。
外间摆放的油灯亮,里间油灯暗淡,一眼确实看不到什么,黑乎乎的。
她放心了,抱着衣服往里间走的同时,不忘记表忠心,
“殿下放心,我知道为臣子的本分,行动绝不会逾越的。殿下换衣裳的时候,我不偷看。你放心吧。”
外间安静了片刻,传来了一声笑,
“换衣裳有没有人看,这个我不在乎。若是你半夜扑过来,如之前夜探东宫那次一样的投怀送抱……我倒还没想好怎么办。”
池萦之:“……”
自从山上转了一回,红帐子里圈了一次,这位说话越来越骚了,有点撑不住。
等等,他说“若是你投怀送抱,我倒还没想好怎么办”,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记得两个月前的夜探东宫那次,他可是很干脆的来了个闭门不见……
池萦之抓着衣裳,站在大屏风后面,陷入了怀疑的思考。
说起来,她在山上获取了太子的守护承诺,随身的剧本老朋友却什么反应也没有。
想要结束六百章的太子线,最后那场经典的静室生命大和谐,应该是个跳不过去的剧情。
之前夜入东宫,连人影都没见着,因为东宫不喜欢男人。
而现在……东宫被自己搞成个大断袖了,在山上围了红帐子抱着她一通狠亲,跟倆月没吃到肉的饿狼似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自己如果再扑上去一次——很有可能直奔太子线结局?
成功达成生命大和谐?!
她头疼地想了半天,难以下定决心。
算了,先穿衣服吧。
屏风后面窸窸窣窣了一阵,转出了一个宽袍大袖的人来。
池萦之尴尬地拖着袖子,示意给外间方桌前端坐的人看,
“你看,实在是太长——”
司云靖一眼扫过去,没忍住,笑了。
本来是一套贴身的箭袖骑射服,穿起来简直跟沈梅廷平日里的穿衣路子似的,袖子松松垮垮长出一截。
裤腰倒是用腰带紧紧地系好了,裤脚盖住了脚面,一边走路一边刷地。
他握手成拳,挡住唇边细微的笑纹,另一只手召她走近些,把袖子捋起来,往上折了两道,手腕总算露出来了。
又蹲下了身,替她把裤脚拢了拢。
“袍子勉强能穿,裤子不行。你这样走路容易踩着摔跤。”
他扬声把退到帐子外伺候的高大年叫进来了,吩咐他找人把裤子尺寸改小些。
等量完了尺寸,又替她把松垮的衣襟拉了拉,把腰间的系带系紧了。
“多谢殿下赠衣。”
池萦之设想了很多今晚可能发生的场面,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亲切友善的待遇,吃惊感动之余,没忘了按礼节长揖道谢。
她平日里行礼的风姿极雅致,但今天穿了大两号的袍子,看她绷紧了脸严肃地长揖作礼的样子,司云靖心里微微一动。
池萦之行礼感谢完毕,刚抬起头,脸颊就被捏了一把。
“灯下看池小世子,实在可爱得很。”
面前的太子爷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注意到吃惊得瞪大的乌黑眼睛,伸手又在白里透粉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池萦之捂着脸颊:“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司云靖嘴角噙着笑,把她的衣领正好,又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咽喉。
“下午沐浴过了,怎么还有些淡淡的血气?身上的伤还没好?”
“削去一层皮肉的伤,没这么快好。” 池萦之镇定地说。
司云靖点点头。
“说起来,你的伤风还未痊愈?这两日的声音越来越细了,下午红帐子里叫了几声,听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我竟不知,伤风如此影响少年人的嗓音。”
池萦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嗽了几声,
“错觉……都是错觉。”
那边司云靖已经松开了整理衣领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天色不早了,准备就寝吧。高大年,抬浴桶进来。”
池萦之听这位传沐浴用具,很自觉地往帐子外头走,一边掀帐帘子一边说:“殿下要沐浴的话,我已经洗过了,不如让我——” 出去走走,消消食。
手还没碰着帘子,帘子自己从外面掀开了。
高大年带领着几个内侍站在外头,他自己捧着个装滚水的小圆木桶。
两边打了个照面,高大年留意到池萦之举在半空中的手,听了半截话头“不如让我——”,恍然大悟,欣慰地把小圆木桶往她手里一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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