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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径!
    谢振华沉吟了片刻,提议道,那我们找老成帮忙,如何?他手下的人发展的下线,渗透到了各行各业,我想,像铁路这种重要的行业,他们不可能不见缝插针的!方案是换汤不换药的方案,只是执行者换了人而已。
    哪个老成?即便知道谢振华所指何人,夏正帆也故意装糊涂,面容上配合地露出迷惘之色以示无辜。
    是军统上海区区长。谢振华如实相告,他怎会不知夏正帆在装糊涂,他不但不能拆穿,还得成全夏正帆。按规定,夏正帆不能与成理君发生任何联系,明的暗的都不行,只能是他作为夏正帆的影子,替夏正帆出面与成理君联系或交涉,无论是何事都必须要让夏正帆置身事外,功不能代领,过却要代受!
    哦!老成啊!夏正帆撇了撇嘴,露出不屑之意,他对那个名字不太感冒。若要说起两人之间的一些龌龊,那就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那是很长的一段故事,长到夏正帆至今想忘都忘不了!
    但这不妨碍夏正帆借助成理君的能量行事!
    这事可以找他!夏正帆笑了,不是开心的那种,而是很阴沉的那种。
    开往杭州的列车刚进松江县地界,就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停了下来。
    扳道工登车告诉列车司机,后面有辆运兵专列,是快车,要先过。火车司机不疑有他,又转而告诉列车长。列车长是个负伤退役的老鬼子,一听有运兵专列要过,不先通知乘客停车原因,倒先通知了随车而行的乐队,让他们携带乐器,下车到站台摆开水陆道场;
    一俟运兵专列通过时,就敲锣打鼓以示欢送。
    等了约一个小时,期待中的运兵专列还未到,鬼子列车长起了疑心,一把抓住陪站的扳道工衣领,问,车呢?
    扳道工手一摊,前面的通知上是这样说的,或许是还未发车吧!
    鬼子列车长一听,觉得有道理,想想从前,大部队调动时,部队要集结、辎重物资要装车,再加之谨守逢八才会行事的迷信(日军的迷信,无论年月日时分秒必带一个八,才会吉利),晚点是常有的事了。鬼子列车长在心头找到合理的解释后,倒也不急了,扭转身安慰那些吃饱了风站得比标杆还直的乐队队员去了。
    坚持,坚持,再坚持!
    扳道工背过身就笑,笑毕,就回值班室,坐下,守在电话机旁,不再出门了。
    七点四十一分,一辆三菱军车开进了站,车上一队鬼子宪兵,不待车停稳,就跳车将站台团团围了起来。鬼子列车长见状,心想,宪兵都出动了,看来运兵专列必过此地无疑,顿时来了精神,双手举过头,嘴中高喊几句口号,就让乐队开奏。
    《君之代》才奏响,就被宪兵领队给喝止了,上前就是一通保密教育,批得鬼子列车长唯唯诺诺,连连鞠躬认错。
    训完人,宪兵领队,领着几名宪兵上了车。
    顷刻之后,他们便押着二男一女下了车。
    七点五十分,一列闷罐车,呼啸而过,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七点五十五分,开往杭州的列车缓缓离开了小站。
    七点五十八分,宪兵领队给了扳道工十袋暹罗米,而不是几耳光,就带着一队宪兵,押着两男一女上了三菱军车,走了。
    八点十分,先头开过的闷罐车开了回来,司机从扳道工那里拿了八袋大米,一拉汽笛也走了。
    三菱军车一出小站,沿着铁路旁的公路,开了一段距离,遇到一条岔路口,转而向金山卫的方向,开了过去。车至金山卫海滩,宪兵领队推搡着被五花大绑的两男一女下了车。他们几人一下车,三菱军车便开走了。
    宪兵领队推着两男一女向东南方向走了一段路,他们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罗孚车,正停靠在海滩长堤一处涵洞之中。
    待他们一靠近,夏正帆从罗孚车上走了下来。
    一照面,夏正帆替被绑的三人松了绑,对他们点了点头,转身,领着三人走上了长堤。
    长堤之外,就是赫赫有名的金山卫,八一三抗战后期,日军就是从这里登陆,从背后打了国军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国军就一败涂地了。这段公案,上堤的四人都知道,心情自然沉重。放眼看向海面,有一艘渔船,正随海浪起伏不定,这里暗礁多,适宜小型木船来往,小鬼子的汽艇吃水过重,轻易不会到这一带转悠,故这里从理论上来说,还是安全的。
    夏正帆对两男一女指了指渔船,言,去吧!
    两男一女下堤前,夏正帆要回了通行证。
    目送三人上了船,夏正帆转身下了堤,对宪兵领队招了招手,待对方靠近之后,两人并肩而行,向罗孚车走了过去。
    一上车,谢振华便摘下了帽子,脱去穿在身上的宪兵服,弯腰收入了一个提箱之中,立起身,问夏正帆,她没什么问题吧?
    夏正帆回答,不好说!丁雪娥身上疑点颇多。
    要怀疑一个人,很容易。
    容易到可以不在与这个人接触多久,只要愿意先入为主,辅之人云亦云,怀疑就可以成立了。有了怀疑,围绕着怀疑,为怀疑而怀疑,牵强附会也就来了。最终结果,冤案占绝大多数,死有余辜的仅是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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