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86页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中国绝不会亡!”
    后面跟着往前跑的几十个青年学生也纷纷跟着大喊。
    满载着国军的卡车很快就开远了,那几十个青年学生却真的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追着烟尘毅然决然地奔向了水电公司。
    复旦大学校门外,一个记者连连按动相机快门,将青年学生奔赴战场的镜头永远定格下来,当他再转过身来,却看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女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复旦大学大门旁边的小门,片刻之后,她们将换上白大褂成为一名护工。
    于是记者放下相机,又掏出钢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中国不会亡五个大字,写完这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又接着写,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当他的士兵为了百姓不惧牺牲,当他的青年都踊跃参军,甚至就连舞女都知道挺身而出时,就一定不会灭亡,中国不会亡,日寇妄想灭亡中国,注定是痴心妄想。
    ##########
    俞佳兮满脸疲惫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二瓜。
    二瓜看到俞佳兮,赶紧冲上前来说道:“俞小姐,我们大队长他醒了,他醒了!”
    “你说什么,他醒了?!”俞佳兮浑身的疲惫感顿时间不翼而飞,整个芳心顷刻间就被巨大的喜悦充满,然后转身就往徐十九的病房跑。
    二瓜赶紧又喊道:“俞小姐,我们大队长他已经走了,他肯定是要回部队了,你若赶紧去大门口,兴许还能见着他。”
    俞佳兮便又转身往大门方向跑。
    然而,等俞佳兮和二瓜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口时,徐十九却早已经搭乘教导总队的卡车走远了,望着狼籍遍地的电车站台以及空荡荡的大街,一股莫名的委屈忽然间涌上俞佳兮的心头,泪水便不可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再说徐十九,搭乘教导总队2团送完伤员的卡车沿着三民路往虬江码头方向走,教导总队也是刚到不久,除了抽调部份骨干去后方扩编外,三个主力团外加各技术兵种全都拉上了淞沪战场,2团负责进攻虬江码头、公大纱厂一线。
    结果刚走到五权路跟军功路的交叉路口,便看到了惨烈到极致的场面。
    此时,教导总队第2团刚刚接到了战区长官部的调令,奉命从杨树浦区撤出,火速驰援海关码头,战区长官部的高官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大白天在江边行军的现实困难,结果教导总队第2团才刚开拔,日军的战机和军舰便蜂拥而至。
    于是,天上飞机炸、江上舰炮轰,沿江滨开进的教导总队官兵是一片片地倒下,在铁的纪律之下,虽死伤惨重,可教导总队的官兵们却愣是没一个退缩逃跑的,结果一个加强团五千多官兵,赶到海关码头时,已经只剩不到两千人了!
    望着江滨路上一片片倒下来的教导总队官兵,徐十九心都碎了。
    这他娘的究竟是哪个王八蛋下的狗屁军令啊?海关码头虽然重要,可是能跟张华滨铁路码头比吗?连张华滨铁路码头都失守了,再丢一个海关码头又能怎样?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海关码头,牺牲这么多教导总队的官兵,值吗?!
    战区长官部的那些高官难道就不明白,党国训练、装备像教导总队这样的精锐部队,有多么的不易?若是这些精锐部队都拼光了,海关码头还能守住?上海还能守住?整个淞沪地区还有整个中国,又靠谁来守?
    不能这样打,淞沪会战不能这样打啊!
    作为弱势方,国军要想打赢,老兵才是根本,不能够这样消耗啊!
    还有教导总队的那些个军官,他们怎么上的军校,怎么学的军事?没有制空权,更没有制海权,面对天上的日军战机和黄浦江上的日军战舰,怎么可以组织集团行军?难道就不能以连排为单位分头行军?还有,就不能离黄浦江远点?
    绕行几公里又能怎样,绕行几公里又能怎样?绕行几公里又能怎样?!
    徐十九痛苦地扭头,却又无意中看到,从复旦大学门口就跟着的那群青年学生居然真的一路跟了过来,望着前方被日军飞机和军舰炸得血肉横飞的教导总队官兵,这些青年学生一个个脸色发白、牙齿打战,脚步也开始迟疑起来。
    显然,这群学生都被前面惨烈、血腥的场面吓到了。
    就在这时候,那个领头的学生却再次振臂怒吼起来:“同学们,我们不能让他们成为最后的国军,更不能让他们成为最后的英雄,走,走啊!”
    说完,那学生便迎着炮火走了上来,最初还有些犹豫,有些挣扎,但是很快,他的脚步便变得无比沉着、无比坚定,仿佛前方不是血肉横飞的战场,而只是一个任由他激扬青春的课堂罢了,战争年代的青年,总是会被历史赋予沉重的使命。
    第51章新兵连
    老娘舅正在战壕里叭嗒叭嗒地抽着旱烟,他已经正式被朱侠调到十九大队,这会儿刚刚跟十九大队的新兵蛋子们费了半天口舌,教他们怎么躲炮、躲机枪。
    二瓜凑到老娘舅眼面前,涎着脸道:“老娘舅,再跟我们说说大队长呗?”
    附近的新兵蛋子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只是担心成为日军飞机的轰炸目标,他们没敢围上来,却一个个全都支起了耳朵。
    “你们大队长啊?”老娘舅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这话说起来可长了,记不太清那是民国六年还是七年,有一回我上街采买,看到城门口躺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已经饿得只剩一口气了,身边还坐着个虎头虎脑的娃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