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子喊了好几声,俞佳兮才终于有了反应,回头见是海豹子,脸上才挤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又跟海豹子打了声招呼。
“俞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到有些累了。”
“累了就多休息,你也别太拼,手术是做不完的,回头我去跟老杨说一下,让他别每天给你安排那么多手术,真要把你给累倒了,回头见了徐大队长,我可没法交待。”
海豹子提及徐十九,俞佳兮便禁不住想起几天前杨院长跟她说的话,想到徐十九已然不在人世了,想到她跟徐十九已然阴阳两隔,她就止不住的嘤嘤抽泣起来,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
海豹子慌得是手足无措,问道:“俞医生,你这是咋的了?”
海豹子以前是水匪出身,于的就是打家劫舍的营生,却还真没抢过民女,也没谈过什么恋爱,所以压根不知道怎么安慰女生,何况也不太合适,海豹子心里敬徐十九犹如天人,俞佳兮又是徐十九未婚妻,他内心连一丝亵渎的念想都没。
正好刘畅也来探望俞佳兮,看到这情形便将海豹子给拉了出来。
海豹子心里犹自感到不安,问刘畅道:“小刘,俞医生这是怎么了?”
刘畅叹了口气,黯然说道:“还能怎么了,自从得知徐大队长已经牺牲的噩耗之后,佳兮就一直以泪洗面,好多天了。”
“徐大队长牺牲?谁说的?”海豹子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年多前的事情了,是在万家岭之战当中牺牲的。”刘畅叹息着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海豹子两眼圆睁,大声道,“半个月前我们二支队才刚刚接待了**九战区一个观摩团,里面有个炮兵营长叫胡杰的,就是5沛原独立十九大队的,他亲口跟我说,徐大队长已经脱离**,带着几个老兵到皖南来了。”
“说啥,徐大队长他没有牺牲啊?”刘畅心下不免大吃了一惊。
“牺牲啥啊牺牲,他可是九命猫,炮台湾小日本那么多大口径舰炮、那么多飞机炸,都没能炸死他,他能那么容易死?”海豹子摇了摇头,转往又要往野战医院的宿舍区里走,一边又道,“我得把这事告诉俞医生去。”
刘畅顿时就急了,一把扯住了海豹子。
“小刘,你于啥?”海豹子回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刘畅。
刘畅心念急转,小声说道:“老海,佳兮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你骤然间告诉她这么一个特大喜讯,我担心她精神上接受不了。”
“也是,大悲之后再大喜,是容易出事。”海豹子点头道。
“老海,你看这样行不,反正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回头等佳兮精神稳定些,我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行,那这事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去军部开会呢,走了。”
海豹子说完就走了,留下刘畅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
片刻后,当刘畅再次走进俞佳兮所在的宿舍时,却发现俞佳兮已收住悲声,正在收拾行装,由于条件所限,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大多住集体宿舍,俞佳兮是野战医院首席外科医生,原本是有资格住单间的,不过她把单间让给了别的医生。
看到俞佳兮在收拾行装,刘畅感到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佳兮,你这是
俞佳兮却没有理会刘畅,打点好行装之后就径直出了宿舍,然后又去了院长室。
看到俞佳兮将一张字迹绢秀的辞职报告摆放在自己的桌上,杨院长不禁傻了眼,有些愣愣地望着俞佳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直到这个时候杨院长才忽然想起来,俞佳兮既非**员,也非因为向往革命投奔延安的热血女青年
从一开始,俞佳兮就没想过要留在新四军,完全是因为项副军长再三挽留,而当时新四军又实在缺乏医生,又有大量的重伤员急需做手术,俞佳兮才勉为其难留下了,然后就这样一直留在了新四军,以至于杨院长都快忘了这事实
“小俞,你这,你这是……要走?”杨院长吃声问道。
俞佳兮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决地说道:“我要去找他。”
“找他,谁呀?”杨院长说完就立刻反应过来,又道,“小俞,组织不是已经帮你找到想找的人了?你要找的人已经牺牲在万家岭战场了。”
“我不信。”俞佳兮说道,“他是九命猫,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你这,你这可不是一个无神论者该有的态度,人皆有一死,真到了战场上,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谁死都不奇怪。”杨院长苦口婆心以劝,“当然,小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换成是我的亲人,我也一样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杨院长,感谢这一年多来你对我的照顾。”俞佳兮对着杨院长深深鞠躬,又道,“这一年多来,我在医院过得很开心,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抢救了不少的伤员,也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现在,我要去寻找我的爱人了。”
杨院长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许多挽留的话,可俞佳兮却已经打定主意要走。
刘畅随后也赶了过来,也一再挽留俞佳兮,但这根本不足以动摇俞佳兮的决定。
到最后甚至惊动了项英,可既便项英出面,也同样无法改变俞佳兮的决定,无奈,项英只能派刘畅带一个排护送俞佳兮前往第九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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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涵在燕窠呆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李子涵再次来向舒同文辞行,这次舒同文没有继续挽留,只是笑着问李子涵道:“子涵,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打从青阳过,是不是要去龙口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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