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恶魔胸前,雕刻着头下脚上的倒五芒星!
严衍摸出手机电筒,蹲在石像旁查看。
“Satan…”颜溯失声,僵立在门边,他身后,一只手伸出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严衍俯下身,在石像基座背后,发现一行小字。
微不可察的四个字母,严衍将手放上去,轻轻拂过。
A、L、A、N。
严衍抬头,正想让颜溯来瞅瞅,才发现颜溯不在,门外传来交谈声。
“颜溯?”严衍合上手机电筒,步出去。
颜溯面前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个头不高,脊背佝偻,头发花白,老头又急又气:“不行,外人不准进神室!你们这样要遭神罚。”
颜溯冷冷一笑,也没客气:“有什么神罚?尽管来。”
严衍纳闷,朝他俩走去:“怎么了?”
“教堂的守门人。”颜溯抬头,朝老头儿瞥一眼。
严衍掏出了随身常备警察证,老头涨红脸,看到他的警察证,嗓门小了许多,没好气地嘟囔:“警察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查案子。”严衍微笑:“你们教会有一位成员被人谋杀,我们来做调查。”
守门人悚然,满面惊诧:“谁、谁给杀了?”
“蒋丽雯,认识吗?”严衍取出了相片,递给他。
守门人捏着相片走到窗户边,对着光瞅了半天,点点头:“认识啊,小蒋嘛,性格温温吞吞的,人不爱说话,没几个人愿意搭理她。”
严衍与颜溯对视一眼。
“那么,她有没有说过…白衣鬼的事?”严衍试探着问。
“鬼?!”守门人把照片还给严衍:“没有,我们不信鬼,这是天主教,不是道教。”
“你这恐怕也不是天主教吧,”严衍侧身,让出了他身后的密室门,意指密室中的诡异石像。
守门人探长脑袋,搔着他的白头发,也奇怪:“不,这间祷告室一般没人进去,是投资人特意要求这样布置的,也只有小蒋和小曹进去祷告。”
“你去看过么?”严衍问,守门人摇头:“没,我都在前厅。”
“投资人是谁?”严衍打开手机录音。
守门人想了半天:“记不清,是家公司,我得回去瞅瞅。”
两人跟着守门老头去了他平常住的地方,就在教堂旁侧的矮平房里。
老头摸出线装本,翻了几翻,摊开说:“他们捐款时我记下的,一家名叫楚江投资的公司,不是本地,好像是外省来的人。”
“哦…”严衍对着他的记事簿拍了照:“谢谢。我们还想了解下蒋丽雯,以及和她关系走得比较近的……”
“小曹,”守门人接了他的话,“曹德先!”
严衍点头:“曹德先。”
“曹德先家也住山上,”守门人絮絮叨叨地说,“和小蒋他们家离得有些远。小蒋嘛,平时不爱说话,来了就往你们看到的那间祷告室走。说起来,她最近神色是有点不大对劲,我们都以为是她丈夫又怎么她了……小蒋这人,有时候,看起来,有点神经。”
“教会里,就小曹跟她关系好,两人经常一起在那间祷告室里祷告。”
严衍边记边说:“她提起过家里的事么?我是说,蒋丽雯。”
“啊,提啊,怎么不提,她话少,说起来都是他们家那点破事。”守门人叹口气:“她老公江高全,你们晓得吧。”
严衍点头:“欸,知道。”
守门人:“她老说她丈夫对她动手动脚,她儿子也不管她,她说自己养大了一条白眼狼。可是他们家情况在我们村里是最好的,江高全这人,大家都认识,老实,还有本事,那么大个高全山庄,就他一人亲手打理起来的。”
严衍瞄了眼颜溯,颜溯面无表情。
“你们不相信她?”严衍问。
守门人反问:“为啥信?她看起来就有点疯,江老板这人又没啥不对,你说一个正常人,一个疯子,你信谁,啊,警察同志?”
“曹德先呢,曹德先怎么回事?”颜溯蓦地开口问。
“具体的我不清楚,要不你们去问问小曹嘛,我把地址告诉你们。”守门人啜了口水沫,虚着眼睛翻他的线装记事簿,找到了曹德先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就住这儿。”守门人把本子给他们看。
严衍指着电话号码,给曹德先打电话。
严衍捏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等了一会儿,皱紧眉,挂断,又打。
颜溯望向他,严衍摇头:“没人接,关机。”
“可能在休息,”守门人说,“你们上他家去找找嘛。”
“青阳村二社12号。”
两人离开教堂是早上九点,到曹德先家要走山路,不能开车,没有代步工具,只能徒步,颜溯走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严衍便拽着他停下休息。
两个人走走停停。
严衍随手摘柳枝,编了草环给颜溯戴上,颜溯满头黑线地取下来。
翻了一座山,抵达曹德先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严衍随身带着俩面包,全给了颜溯。
颜溯没吃完,剩了半块,严衍也没嫌他口水,囫囵着吞进肚子里。
曹德先家是砖瓦房,两层楼高,就他一个人鳏居。
正大门用油漆刷成了亮眼的红色,门楣上贴着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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