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把言岳放在地上跟个陀螺似的转起来,他本是想惩罚他一下的,没想到小东西高兴的咯咯直笑,倒是一点儿没有被惩罚到。
鸦隐也不是真心要对他怎么样,见他这样高兴,就多逗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逗就把人逗睡着了。
陵游在廊下的贵妃榻上躺着,见小孩儿睡着了便起身去把他放到床上,鸦隐就在后面跟着,陵游刚把小孩儿放下,他就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脖子,含糊道:“你总是帮着他欺负我。”
他任由鸦隐咬着自己的脖子,反手去捏住鸦隐的脸颊,“有你这么跟自己儿子计较的吗?”
“其他的可以不计较。”鸦隐哼哼道:“但你要和爱他一样爱我,不,爱我要多一点点。”
床上的小言岳睡得香甜,但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鸦隐在争宠,突然踢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言岳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小部分醒着的时间,总是在盯着四处好奇的看,他的眼睛和陵游以前的如出一辙,也不知道看见的是气团还是其他的东西。
陵游心里总是担心言岳和自己以前一样,看不见山川万物,他想让小言岳知道这些东西,因此喜欢带着言岳到山间闲逛,并絮絮叨叨的给他讲山是什么样的,树是什么样的。
言岳特别招山间懵懂的山精野怪喜欢,走到哪里都有人给他送上各种花蜜和野果,于是陵游带他出去一圈回来,总会提上满满一篮子的东西。
被留在家里洗尿布的鸦隐咬牙瞪着自己啊啊说些婴语的儿子,再陵游转过来的时候又变脸似的笑着逗他。
言岳似乎懂他的意思似的,撇着嘴哼唧了一声。
半个月后,小言岳终于张开了一些,脸上皱巴巴的皮肤绷直,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猴子,鸦隐去山下采购,回来的时候,给言岳带了一个一摇就梆当梆当响的拨浪鼓,他把鼓递到儿子手里,就见小言岳笑了一下,咿哩哇啦的说了一堆之后把鼓砸到了他的脸上。
鸦隐额头上青筋一下一下的抽跳,却见打了人的小言岳笑的跟个掉光了牙的老婆婆似的,一个没忍住,他心里的怒气没了,也猛地笑了起来,嘲笑道:“丑的这么厉害,还这么得意,哪来的劲儿?”
小言岳听完脸一板,又呱嗒呱嗒的说起来,似乎在和鸦隐理论。
他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小东西,哪能理论的通,反倒是被鸦隐捏住了鼻子,他不得不张嘴呼吸,于是鸦隐趁机给他嘴里喂了一滴苦艾水。
陵游瞧见了也没阻止,于是小言岳委屈的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他这一哭,院子又是虎啸又是又是树叶花枝沙沙的响声,外头那群小妖怪们不敢直接责怪鸦隐,只好发出些噪音来表示立场了。
陵游见儿子哭的厉害,终于过来把他抱了起来,哄道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咱们打爹爹,让他欺负咱们小言岳。”
言岳听了这话总算笑了起来,捏着陵游垂在胸前的一丝头发,呜啊呜啊的往嘴里塞,陵游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就见鸦隐过来把儿子嘴里的发丝拔了出来。
他刚想说鸦隐做得对,就听他道:“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这是你爹我的,你不能往嘴里塞。”
陵游:“……”
他已经懒得理会他了,但显然言岳和他想法不同,小家伙在鸦隐说完之后立刻就发起了反击,别过鸦隐的头发,啊呜一口塞进嘴里,然后湿哒哒的呸了出来。
鸦隐提着自己那束头发,认真而严肃的反手从陵游怀里把儿子抱了过来。
陵游也没阻止,虽然身体尚且是婴孩儿,但言岳的种种表现显示,他应该已经懂事了,既然懂事了,那就该教育教育他什么叫明事理了。
他原以为鸦隐会给言岳讲道理,再不济也就骂他一顿,但他没想到,鸦隐把言岳抱到廊下,三两下给他剃了胎发,把儿子弄成了一个光头。
家里有两个小孩儿总打架怎么办?是按着大的大,还是盯着小的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言岳:所以我拿的是什么破孩子剧本?
第47章
言岳成长的速度非比寻常,不过几月的时间就能爬着到处跑了,不仅如此,他还能借助外力站起来,以至于陵游的书架不得不又加了两根固定的小圆木,以防言岳自个儿拉翻了书架,砸到自己。
今日起早,小言岳被裹在襁褓里带着出了门,陵游提着几篮子丹药,就把言岳交给了鸦隐,他把言岳像篮子一样提在手里,间或摇摆两下,小孩儿不仅没哭,还笑的咯咯作响。
原本陵游很担心小孩儿脆弱,会被鸦隐折腾生病,结果言岳这小家伙,拆了襁褓就光溜溜到处跑,有时候连鸦隐都找不到他在哪里,非得要陵游去哄回来才行。
“啊啊,咿。”言岳被裹上襁褓,十分不满的在鸦隐手里抗议。
鸦隐把他提到云舟边儿上,给他脸朝下抱着,“看见没,你想在这上面爬可不行,这是在天上,掉下去你肯定成个肉泥,我们这是去看你在九重天上的亲戚,你要是乖巧可爱,你爹爹也有面子不是?”
小言岳听完鸦隐的话,严肃的皱着小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最后没想通,咿哩哇啦的说了一堆,鸦隐半个字也没听懂,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你还别有意见,你爹在九重天可受欢迎了,你要是太熊了,到时候别人肯定觉得你不如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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