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押一百两。仙机社必胜!”
“还能有谁?他们数术团的人,我看到谢霸王了。”
“快快快,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道学们看到这一幕会被气死的,帝国的未来一代,秋猎归来全变成了烂赌鬼。
叮叮叮——鸣钟。
“嗯嗯,”杨王荣清清喉咙,“郑博士说他一会儿才能过来,博士将负责裁决胜负,那么现在,水清浅执黑先行,没有人有异议吧?”
一对四,还是初学者对仙机社高手。当然得给水清浅一点优势了,对此,只有元慕面无表情。
铛——
杨王荣敲了小磬,宣布,“比赛开始。”
水清浅执黑先行。
这货抱着棋子盒,从左走到右,一路走一路落子,落到最后一桌,掉过头来,第一桌的元慕已经应对完毕,水清浅走过去,落子,然后依着顺序,再一路走一路落子……
最初的几轮没什么看头,双方落子有来有往,速度很快,几乎就是水清浅抱着棋子盒,一遍一遍顺着桌子趟过去。不过随着落子越来越多,棋局开始变得复杂,棋手们需要更多的思考时间,水清浅也不例外。所以随着战事变得胶着,速度慢下来了。围观群众也渐渐变得投入,看着棋局,思索,推演,破局……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不管他们承不承认,这确实跟他们最初想象的一面倒不同,这是一场有水平的擂台。别看此刻仅仅开局不久,水清浅棋力不俗,明眼人一眼就能品出来。
一对四,不见紊乱,不见套路,不见败象。
慢慢的,棋到中局,双方厮杀变得更加残酷和谨慎。基本上,水清浅要在地上来回踱上几圈,才会停在某一桌前,出手落子。并且水清浅额头上的汗珠子清晰可见,如今可是深秋了呢。
不过,此时此刻没有人敢轻视他,包括哪些下重注押水清浅输的人。大家都看出来了,水清浅,不仅仅是高手。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觉,真正需要大量时间思考棋路的是那些仙机社的高手们,而非这一只小飞天儿。而这种趋势随着棋局的发展,越来越明显——执白者下的很慢,很谨慎,并且履步维艰,水清浅同时跟四个高手对弈,可他依然能在奔波中,赚到落子间歇的休息,哪怕他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鬓角。
仙机阁里大堂里一共挤了很多人,三四十人同时围观,却满屋子静谧,落针可闻。
水清浅曾经过目不忘的传闻,都是家长们在说,这帮太学里的少爷没几个亲眼见,一直愤愤不平,背诸子百篇而已,怎么就‘人家孩子’了?然后水清浅驯服了赛太岁。可很多人依旧坚信马王只是被水清浅用糖果骗走的。至于那神一样的箭术,噢!连骑射师傅都不敢相信水清浅不是蒙的。但是如今,仙机社里这一幕,亲眼目睹,不由得他们不信。撕下伪装的水清浅把他们吓住了,真的吓住了,甚至找不到理由开脱。
这是什么人哪?
这简直不是人!
妖孽!
大半个时辰过去,随着第一个败局呈现,接二连三的弃子认输就多起来。
“没什么好丢脸的。”
就像元慕弃子认输时的坦然一样。当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时候,争胜便没了意义。既然是天堑鸿沟本质差别,连嫉妒之心也让人生不起来。
“该死!这也太打击人了。”这是另一半输家的态度。
不过,殊途同归。
一比四,完胜。
“嘿,浅少,你犯了个错误。”仙机社的组长,高手之一的邱亮开口,书圣的字帖就是他的。他把字帖递给水清浅,“首先,我真诚地欢迎你加入仙机社,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刚刚才不会全胜……哈哈,我想以后没有人会愿意跟你比试了,你赢不到彩头的。”
水清浅翘翘嘴角,“对哦!我没想到。”
众人心里抹汗,不好那么奸诈吧。
邱亮送出字帖之后,忽然摇头笑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服气吧,没什么好不甘心的。水清浅何必在乎?邱亮不得不承认,凭借他们的地位家世,真的不必为了点彩头油奸耍滑的。
这一天,‘公子清浅’送给仙机社一个几乎无法超越的辉煌历史事件,也同时告诉了所有人,挑战飞天儿和被飞天儿挑战的后果。
水清浅初次在众人面前暴露狰狞面目,秒杀气场让很多人侧目。跟之前一贯低调温和产生了巨大反差,再迟钝的人也咂摸出滋味儿来了。参考秋猎时水清浅的‘神一样的箭术’和最近张家接连重创怕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没落,关于飞天儿的那些可怕传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曾经官家问过。
“因为我可以!”小飞天儿霸气破表。
天人府不会坐以待毙,不管石子律是不是只针对张氏一族。
天人府不是指哪一家的势力,所牵扯的也不是一两个人的得失,门阀屹立百年,连几代皇帝都不能如何如何,飞天儿再怎么神奇,石恪和宁仁侯也不过初掌权柄、根基不稳的暴发户罢了,他们凭什么!以高大人和高侯为首的天人府掌权人物对所谓的传说中的‘飞天儿复仇’充满了愤怒和嘲弄,甚至还有点心生恶胆的意思。但内心深处,偶尔也会滑过一丝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徐氏一门是赶上了天灾(?),但张家被肢解就完全是人祸,这局做得绝。偌大百年世家,无声无息的就散了,恐怕很多人到现在对这个结果都有点云里雾里,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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