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的还是自己今早买的晨报。
“怎么了,侦探,你在看什么?”导师把脸从报纸的遮挡下露出来,暗红色的眼睛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疏离,“有什么不对吗?”
你就继续演。
虽然抓不到什么把柄,但是夏洛克笃定他没干好事。
“大家都在,我们就一起总结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时律笑着说岔开了话题,以防他们两个真的在这里打起来,提起茶壶给所有人各倒了一杯红茶,“因为我们干扰的原因,瓶中小人已经决定把约定之日提前了,他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对应七宗罪的人造人一个都没死,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情,格拉托尼(暴食)应该被普莱德(傲慢)吞噬,拉丝特(色.欲)被大佐烧死,啊,对了,还有一个格利德(贪婪),他会叛变然后寄居在姚麟身上,现在不知所踪。”
导师接过了话,总结一番人造人的情况,“所以现在需要一起应对这七个。”
“不过主要的剧情人物都已经知道了国土炼成阵的真相和人造人的消息,所以这也不算什么。”
“作为领路人,我们都找到了各自的负责对象。”夏洛克把手里的烟斗放在桌上,走到窗边,“我对应阿姆斯特朗少将,本体对应斯卡,希维斯对应罗伊·马斯坦,贺归停和千手柱间带着两个新国的孩子,虽然不是领路人,也差不多了。”
导师扒着椅子的靠背扭回头去瞪大了眼睛看他,“我呢?”
“……赫兰德先生对应冰结之炼金术师和红莲之炼金术师。”
“一点都不认真啊,夏洛克,这是在对我不满吗。”导师讽刺一句。
“好了,不要吵架。”时律非常敷衍的劝了一句,“计划已经开始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收容真理之门的时候了,大家都好好准备吧。”
正好这时希维斯端着晚饭从厨房走了出来,众人便没有再交谈别的,纷纷洗了手坐下了。
夏洛克和导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有导师轻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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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既然本质上都是一个人,那么良好的生活习惯自然也是共享的。
所有人都很早就睡了。
时律一个人起来,随便披了件衣服,去了屋顶。
夏洛克的天文望远镜还留在那里,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浅色光泽,显得冰冷却又柔和。
地上还有几张散乱的纸,上面压着一只钢笔,大概是他刚做的什么研究。
夜风带着青草的气味吹拂了过来,虽有凉意但并不突兀。
时律坐下来,抬头去看天空。
无论是哪个世界,星星永远静静的挂在那里,不改位置,也不改光芒,只是他从前从未关注这白色的火焰罢了。
现在看来,这从未改变的东西,实在是令人心安。
约定之日,约定,明明是一个这样美好的词汇,但是却注定发生战争,迎来离别。
把真理之门收容后,下个世界,自己就会再度背负上不属于自己的性格,扮演另一个角色,走一段全新的旅途。
爱德华喜欢说些永远、唯一、回忆之类的词汇,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约定只是嘴上说说罢了,继续深究只会得到痛苦。
任何东西,无论是武力或是智慧,这些都不重要,只有记忆太过执着,唯独我……没有尽头吗?
时律想起了导师对自己说的话。
这不就是自己对自己下的定论吗。
“真是段可笑的人生啊。”
“什么可笑?”导师把手搭在了时律的肩头。
属于普通人的脚步声早就被察觉,时律没有惊讶,他早就知道那里有人。
“我的人生。”时律侧头看他,“人与人的羁绊真是痛苦啊,爱德华。”
导师显然不像是睡下了的样子,他一身装备整整齐齐,下一秒掏出木仓来也不奇怪,显然是早就等着现在了。
他也一撩大衣下摆,坐在了时律旁边。
下一刻,时律的视野里就多出来了一张纸巾。
“……不用了,我哭不出来,这也没什么好哭的。”时律回答,“如你所言,这是我要承受的东西。”
“……本体,已经三年了哦。”导师突然又换了个姿势,直接躺下了,不过却是枕在了时律腿上。
“嗯,三年了。”
已经相处三年了。
“你离开这里,似乎也意味着我们的死亡。”导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看起来大概是从千手柱间那里坑来的,“不过呢,我已经很满意了,人总是迟钝的,即使是我,也有不能理解他人想法的时候。”
“你就是我。”导师抬手,也许是因为迎着月光,总是暗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变得透亮许多,“这是只能用奇迹来形容的事情,心意互通,多么美妙,如果有永恒……”
将要触碰到时律的手被一只手杖无情的敲了下去。
“嘶……好疼。”
夏洛克一脸冷漠的的收回漆黑的手杖,“赫兰德先生,还带着果汁的手请不要随便触碰他人。”
“啊,我知道了。”导师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侦探满意的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望远镜。
“夏洛克,你竟然会对天文感兴趣。”导师决定扳回一局,毕竟这个人非常不坦率,“这么晚还出来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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