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华不仅是温柏成的师兄,更是他的恩师。因此,在面对汪国华的时候,他谦逊的很。老师说是什么,他便应承什么。i这会子汪国华这么说,他也没犟着,反倒是接了汪国华没吃的苹果:“我跟您切成块吧。”这边动手切一块,那边吃一块,他才说:“实在是她太小,忍不住就得替她操心。我跟他爸是同校校友,看着她,就跟看着自家孩子一样。这心态,我以后肯定摆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雨桐再说难听的话反倒是不懂道理的孩子气了。因此她才道:“计家的事,很复杂。我只能说,报应来了。”
温柏成扶了扶眼镜:“很麻烦吗?”
“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林雨桐露出几分厌恶来,“计家老爷子当年干过夺人气运的事,你说麻烦不麻烦?”
“夺人气运?”温柏成有些发懵,“确定吗?”
当然确定了!
林雨桐见都围过来了,她也不卖关子,把事情说了,比如那棺材上的划痕,还有:“……那个墓穴的位置。早前,计家的墓是以赵春花的墓为阵眼的。那个阵法,最主要的作用便是转运。计轩和赵春花二人,人人都说他们那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是有意思的是,这两人的墓相隔很远。赵春花的棺木是在人死后下葬的,可那个墓室,我看了,却是个老墓室。你说这是为什么?”
温柏成还没说话,邱毅就道:“有的人早早的就给自己把墓穴建好,棺材打好,甚至是一放好些年,这也不是什么遭忌讳的事。有些地方还有说法,认为这是添寿添福……”
“没错。”林雨桐点头:“是有这么说法,我也问过计宏业。他也承认,说是那个墓穴打的很早了,据说是赵春花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人差点救不过来的时候就给建好的。那也就是说,赵春花跟计轩成亲一年之后,这个墓穴就建造了了。”
汪国华皱眉:“若是这墓穴的位置确实在阵眼上,再要是放上墓穴主人的毛发骨血,用符箓镇压……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赵春花的身体必然不好……”
温柏成恍然,然后便点头:“是!这计家的老夫人甚少出现在人前,但计家的产业,计家的公司……不管老夫人去不去,有老爷子一份,必然就有老太太一份,因此,知道计家事的都说老两口感情颇深……”随即他又皱眉,“可这赵春花不过是一乡间寡妇……她能有什么运道?”
林雨桐就道:“你跟计宏业交往多,知道的计家事必然是不少的。想来,计家的再度崛起,你多少有些耳闻。”
都说计家家底殷实,这也不算错。计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可在民国,那时候今儿这个将军,明儿那个大帅,一个个的走马灯的轮换着来。后来又是战争,家底早就好管了。到了八十年代,计家的第一笔钱,是倒卖古董得到的。古董是家里存的吗?
林雨桐就说:“我问了计宏业,问他祖母是哪里人。计宏业告诉我说,是河西平乡人,无意间还说起,说老太太老家没啥人了,当年那边的政府要迁坟的时候辗转才联系到老太太,只回去过一次,后来就再没回去过。那个时间,跟计家倒卖古董的时间差不多。”
所以,事情就基本还原了。
计轩本来是订了亲事的,可是在去岳家的时候机缘巧合的瞧见了赵春花。彼时,计家内里,早不是当初那般的光鲜。而赵春花的面相,应该是有偏财。在谁也不知道偏财什么时候来的时候,计轩当然愿意去尝试一把。当然了,这个赵春花也不是什么好的,计轩示好,这边就接了。阴差阳错,导致了许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比如赵春花的丈夫和儿子,比如计轩的未婚妻!
葛水根死后怨气不散,计轩却眼看大限将至。若是事情不处理,计轩放不下子孙和计家的产业。而葛水根估计是程世明另有安排。于是,两人在都没有多少时间之后,就达成了协议。计轩舍弃赵春花,而葛水根远离计家。因为不甘心报应,计轩又一次耍了一手,在陷入弥留的时候安排下来,以他自己为阵眼,然后护其一脉不颓。
说到底,还是夺气运。
汪国华就道:“只怕这计轩学的是个半吊子吧。”
没错!肯定是半吊子。这夺人气运因为目的不同,术法分类也不同。像是以赵春花为阵眼,那是直接夺了赵春花的气运。而他以自己为阵眼,其实就是以他自身为媒介,夺计氏其他人的气运供养一房。这两种不管是哪一种,放在阵眼里的那个人都不会自在舒服。像是赵春花,为何还能从棺材里蹦出来。腐朽的尸身其实一直没灭,如同僵尸一般就不说了,关键是这阵法将她的魂魄困在墓穴之内,哪里也去不了。人便是死了,其实状态跟人是相似的。看着身体腐朽,变成那个样子,而她自己又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该是……何等的痛苦。
葛水根的执着,其实说到底,还是救了赵春花出苦海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赵春花会面对什么,但想来,该不会很舒服才对。
计轩估计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不会将他自己也放在阵眼里。
但是,谁去管他呢?
汪国华只说了一句,多余的再不说了。林雨桐只点头,里面的详情,也不从嘴里往出吐。温柏成在阵法一道上的水平怕是连计轩都不如。计宏业一定是之前就找过他,他必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所以汪国华和林雨桐不解释,他就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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