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就知道,这货是不肯说实话了。她就姑且一听,不再打断。
“警局把那些有点家产的都招理由抓了,什么赌博了,什么藏匿工党之类的罪名,这些人进来好好的伺候着,然后家里交钱就叫人出去。那个章家的大少爷最初也是这么进来的。弄进去一遭被赎出去,结果跟咱们结仇了,尤其是跟郝站长,好像是因为女人的。郝站长想好好教训那位大少,我就是照办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叫我查副站长?”林雨桐点了点孙三寿,“你确实聪明,觉得我查不下来这个人,要是查也特费功夫是吧?你想给你争取点时间,看事情会不会有转机。行!我由着你看!不过,鉴于你的问题还没有说清楚,自由给你,资产冻结。今儿你先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等我把你藏着的钱都被刨出来,你再出去吧。”享受了这么些年了,我不信你还有当年从工党那里逃出来的勇气,能从无到有的从头来过。
这话一出,孙三寿果然就变了脸色,急着就要站起来,“林特派员,您这样很没道理。”
“你干的没道理的事多了,就不许我干一件了?”林雨桐起身就往外走,“老实呆着吧。对了,我得提醒你,别妄想靠你溜门撬锁那一套从这里出去……我敢保证,你的手伸向门锁的那一刻,你会后悔一辈子。”
说着,就真朝外走了。不管孙三寿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从这个房间出去,果然就见王曼丽和徐媛站在门外。林雨桐没说话,朝上指了指,三人依次从地下室上来了。林雨桐掏出个瓷瓶,在门上人能够得到的地方和上锁的地方抹了一层。
“什么东西这是?”王曼丽朝后退了一步,“我以后可不来这地方了,处处陷阱你这是。”
“这个孙三寿,比想象的要油滑的多。”林雨桐抹完了,就跟王曼丽回办公室。
此时,小楼挺热闹的。从门外站岗的,到里面的内勤,都该是新调来的。也是,n京距离沪上这么近,昨儿发了电报过去,今儿人肯定就到位了。这些人都是王曼丽要来的,林雨桐也不故意去亲近,反正有什么要发号施令的就叫王曼丽去就行了。王曼丽倒是一一的介绍了,林雨桐把名字都记下,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现在更有兴趣跟徐媛聊一聊。
因为打从从地下室出来,徐媛那双手就握成拳头,没松开过。
林雨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大功夫,徐媛就进来,且顺手就关了门,坐在林雨桐面前。林雨桐给倒了一杯水过去,“想说了?”
徐媛点头:“……郝智和孙三寿都是见过最狼狈时候的人……而且……”她说着,就有些难堪的低下头来,良久之后才把那一杯滚烫的开水一口气给灌下去了,然后眼泪就下来了,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想起了过往,“那些畜|生……糟|蹋了我……”
想到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了,都过去了。只当是被狗咬了!”
徐媛深吸一口气,“我也以为就过去了,可是还有两条狗活着,就在我面前蹦跶,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雨桐手一顿,“什么意思?”
“欺负我的又何止是rb人?”徐媛涩然一笑,“rb人让他们欺负我,他们也在rb人面前欺负我。只有那个工党……那个被带来的工党,他把那些畜生脱下来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盖在我身上……他一脸的伤都是因为护着我才被折磨成那个样子的……打那天之后,那些畜生再没欺负过我……我知道,当时我出卖了你们,我是叛|徒。郝智和孙三寿那么对叛徒或许不是大罪过,可我宁肯那个时候他们杀了我,结束了我的痛苦,也不愿意……被那些畜生糟|蹋完,还得在他们面前被同胞糟|蹋……那时候我叔叔还在他们那边呢……出了这种事,我活着,家里人也没一个人待见我,像是我玷|污了门楣。可死了吧,我又不甘心,为了活着,我干了多少我不愿意干的事,叫我这么窝囊死,我不甘心。我以为这样的人多少能受点惩罚,可是现在想想,也是滑稽。我这样的背叛过的都没有受多少惩罚,更何况是他们?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欺负我的高官厚禄,救我维护我的,却还是阶下囚。我咽不下这口气!林处长,我今儿来是求您的,但不是为了王坤。能不能救王坤出去,这是我的事。但若是您能治了这两人,从此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
林雨桐看她:“你的意思是,这两人从那个时候起,就主管着监狱。”
“是!”徐媛深吸一口气,“看他们对rb人和对其他看管监狱的人的态度判断,是这样的。”
“这两人要是有罪,我不会放过。”林雨桐就道,“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放你假……”
“不!”徐媛站起身来,“恰恰相反,我不是要放假,我想……主动去见见郝智。”
林雨桐抬眼看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救王坤。”徐媛起身,“我要救王坤,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且,我还要送林处长一份大礼,所以,请你千万信我一次。”
林雨桐皱眉:“你不要干傻事,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着来。”
“有些事没法商量,有些屈辱除非我自己讨回来。”徐媛朝林雨桐鞠了一躬,“谢谢你,对我这样一个屡次与你为敌的人,你还能顾忌到的我的尊严,我的感受……让我觉得我又像个人了!”说着,扭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