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怎么写呢?
说有人拿着潜邸的腰牌来了,然后这个人长的还有点像是已经仙去的皇额娘,是她把永璜一针给扎回来了?
像皇额娘这个可以暂时不写,但是那个腰牌怎么办呢?那么高明的大夫,皇上要是不想网罗才见鬼。到时候叫自己找去……那自己上哪找去!
那这到头来不是找抽吗?虽然他时不时的故意的找抽,但有些抽能找,有些抽压根不能找。
他提起笔又放下,问小路子,“你今儿看那个大夫,没有觉得眼熟?”
小路子摇头,“不曾见过!”
“你确定?”小路子打小跟着自己,是见过皇额娘的。
小路子都快哭了,“主子,奴才几乎从没离开过您,上哪您没见过的人去。跟着您见的人,奴才也不敢大喇喇的看呀!”
“那就没觉得声音哪里熟悉?”弘昼再问了一遍。
小路子皱眉:“要说,好像是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这话说的弘昼都没法确定他是真觉得在哪里听过,还是纯碎的想附和自己。他又想踹他,再追问了一句:“……老实说,有什么说什么。”
小路子不敢耍花腔了,他也严肃了脸,“奴才没注意听那大夫说什么,也没注意声音,主要是奴才全神贯注的看跟着大夫的那个嬷嬷了。当时满脑子都是那个嬷嬷……那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必是宫里出来的。而且,就算那嬷嬷年老了,可奴才总觉得面善。您便是不问,奴才回来也是要说的……奴才觉得那嬷嬷在钟粹宫见过。但这过去都有二十年了,奴才也不确定了……”
弘昼眼睛一亮,“当真是早年在钟粹宫伺候过?”
小路子不太确定,“十多年过了,一时之间,奴才不敢说一定。”
不是八成把握,你能盯着人家看?
当年,皇额娘是住在钟粹宫的。
弘昼蹭的一下子坐起来,“查!”说着,他就招手叫小路子,“你过来,爷交代你件事。”
小路子听了一阵耳语,利索的出去办事去了。
弘昼心里放心一点了,在书房还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回去找福晋去。
身边有个叫人放心的人,睡的倒是挺快。累了一天了,又是惊又是吓的,真挺累的。吴扎库氏问了永璜的情况,知道人没事,就问说:“明儿打发人给送些东西去?问完没人搭理她,扭脸一看,人家睡着了。
这一晚上,弘昼睡的不安稳啊!似远似近的,总听见有人喊:“弘昼——弘昼——”
天黑漆漆的,四周空旷极了,那一声声的呼唤,四面八方的传来。他原地转圈的找人,就是找不见人,正又急又怕呢,这么一转身,就看见自家皇阿玛,面无表情,格外冷硬。他吓的就跑,还是小时候闯祸之后的心态,连声喊着:“皇额娘——皇额娘——”
然后远远的,看见一面容遮着轻纱的女子缓缓走来,她一张口就说:“你又上哪猴去了?”
弘昼习惯的拍打身上,“不脏不脏……干净了干净了……皇额娘,您看,都干净了!”
吴扎库氏只不过是睡觉的时候把胳膊搭在他的身上,然后就被‘噼里啪啦’的一顿拍打,给她吓的蹭一下坐起来,才发现身边的人在做噩梦,还一口一个叫着皇额娘。
她把人推醒,“做梦了?醒醒……太后已经回銮了,你要是惦记,不防去迎迎……”
弘昼被拍醒了,迷蒙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做梦了。
吴扎库氏看他从头到脚都汗湿了,吓了一跳:“可是身上不爽利?”怕不是在永璜那里过了病气?“我这就喊太医。”
弘昼摆手,“什么时辰了?”
吴扎库氏朝外看了一眼,“才寅时初刻。”
“起吧!”弘昼摆摆手,“你睡你的。”
今儿又不早朝,折腾什么呢?“是不放心大阿哥那边?”
不至于的!
弘昼摇头,“爷得出城一趟,别问,收拾去便是了。”
吴扎库氏以为他去偷偷迎接圣驾的,便不再多话,自去叫人打理去了。
天雾蒙蒙亮,弘昼就出城了。
这个消息在四爷一早起来的时候,德海就禀报了。四爷冷哼一声:“他必是去皇陵去了。”
德海讶异,对和亲王这般的了解。是的!根据得来的消息判断,和亲王去的方向,还真就是皇陵的方向。
他还有一消息,却在心里挣扎着不知道要不要提。临了了,还是说了出来,“大阿哥转危为安。今儿早上,用了半碗粥。”
能起死回生,一针回阳的,这样高明的大夫他还没见过。
可皇后当真是一点也不会医术,算起来,皇后作古也已经有二十年了,算年纪的话,怎么也该是年过古稀了才对。
从没听说过能返老还童的!所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两位没一个有给她解释的欲望的,四爷挥手叫他下去,“把这十五年所有的邸报都呈上来,最近不出门了。”
史书很笼统,也不够准确。现在他不着急,得看看这十五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德海瞧不出破绽,只觉得这位每做一件事,都符合主子的作风。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只要他不出门,那怎么都好说。他应了一声,慢慢的退出去。
这几天,正好他也挺忙的。昨儿这俩人去大阿哥府里,已经留下尾巴了,他得赶紧把尾巴清扫干净才行。
--